程牧十多分钟后出来,房间里安静得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床头灯亮着,晕开了一片暖黄。
他神色微微愣一下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半晌,才发现,这丫头,似乎睡着了。
心够大的啊……
程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拥她入怀。
陶夭没睡熟,迷迷糊糊间抬眸看他一眼,随口问:“洗完了啊?”
“瞌睡了?”程牧把玩着她的一只手。
陶夭习惯性将身子蜷了蜷,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程牧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地,满腔激情都慢慢地退了下去,被一种陌生的暖暖的感觉所取代。
她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身边,神色间带着点困倦迷糊,两个人被一点灯光笼罩,被柔软的被子围拥,似乎能让人一颗心慢慢地安定下来。
程牧唇畔染了一抹笑,唤她:“夭夭?”
“嗯?”
“明天晚上带你去一趟程宅。”
“哦。”
她语句简短,眼睛似乎都没有睁开,程牧觉得有点好笑,又惹她:“怎么这么听话?”
陶夭有些不耐烦了:“我好困了。”
拍古装戏很麻烦,服装都挺重的,小半天下来她其实非常乏力,晚上折腾那么久不觉得,躺在床上却觉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程牧拥着她的身子,慢慢地,身体里那簇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想要的感觉又变得强烈。
他凑过去吻陶夭耳垂,声音低低说:“等会再睡,嗯?”
陶夭翻个身面对他,睡眼惺忪:“明天得拍戏呢,时间都好晚了。”
程牧碰她手。
她神色间带着点委屈看他:“……不要。”
这两个字她好像经常说,可也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看着她,有点不忍心折腾她。
程牧叹口气,用被子将她卷紧了,自己去洗手间。
——
这一晚,陶夭睡得很安宁。
早上六点多就醒了。
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实,隐隐有一点光透进来,她一抬眸,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程牧有着充满男人味道的一张脸。
粗黑却工整的长眉,眉峰高,看上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味道。眼眸深邃,黑睫毛长而密,因为闭着,显露出一点安宁。轮廓硬朗阳刚,高挺的鼻梁给整张脸增添几分英俊。
她突然想起两个人很多次遇见。
包厢里那一晚,门被人推开,一室安静,他站在流转的灯光里。公司里好几次,他被簇拥着,出现在敞亮的大厅里。影视城出现,仍是被人簇拥,神色淡漠、高高在上。陵园里碰上,他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倪家老太太寿宴那一天,他一出现,便引得全场瞩目……
他是被捧惯了的男人,眼下却在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