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秋禾等人从外面回来了。
琴妃面上神色不变,眸子却里一闪而过欣喜之意,立刻站了起来,看向秋禾,问道:“可有搜到什么?”
出去搜查的可是琴妃、玉贤妃以及敬贵妃的人,都或多或少与顾旧年之间有些矛盾,所以直接将此事的矛头指向顾旧年即可,不仅可以撇清琴妃自己,还能借此机会让顾旧年落水。
只不过出乎琴妃意料的是,秋禾先是行了一礼,然后面露为难之色,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回琴妃娘娘,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搜到。”
琴妃就是一怔:“什么也没有搜到?!”
秋禾本来的确是想要在搜查永安殿的时候将此事栽赃在顾旧年的身上,于是她偷偷摸摸的到了永安殿的一个角落,趁着玉贤妃和敬贵妃的宫人都没有看见,便将手中藏着的东西扔在地上。
然后大喊了一声:“我找到了,你们快过来。”
接着秋禾急急忙忙的让众人都过来围着,等到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之后,正要指着地上的东西,却忽地愣在了原地,因为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不知怎么地,竟然消失不见了。
秋禾就算是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毕竟地上真真切切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秋禾就感觉像是见鬼了一样,但是总不能说是她自己刚才刚扔在这里的,所以只能哑然无声,如今见到琴妃,也只好说什么都没搜到。
顾旧年看着秋禾的样子,便微微一笑,她让厉承离开,自然是防备他人栽赃到永安殿里,现在看来,厉承果然没有辜负顾旧年的信任,做的不错。
秋禾见琴妃说话的语调有些提高,很有些疾声厉色的样子,也只好深深的低下头,然后点了一下头,道:“是,奴婢什么都没有搜到。”
琴妃慢慢转过头去,看向顾旧年,眸子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秋禾从小便和她一起长大,经过当年景家之事后,又一同到了丞相府里,是和她一同嫁到皇宫之中的陪嫁丫鬟,向来忠心耿耿,办事利落,难道就连秋禾也和江太医一样,被顾旧年收买背叛自己了不成?为什么如今连秋禾也这样……?!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旧年对于琴妃投过来的目光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一笑,道:“琴妃娘娘,既然其他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搜到的话,现在是不是应该搜查含香宫了?整个后宫,好像就只有含香宫没有被搜查了吧。”
琴妃冷笑了一声,想必过去了这么久,乌头碱应该也被处理掉了,便十分坦然的道:“这是当然,本宫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不怕被搜查,秋禾,那便赶紧搜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当琴妃对上了顾旧年墨色深邃的眸子,心底就是一凉,顾旧年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也不会明知自己有可能动手处理掉还给自己最后搜查的机会,难道这一切其实也是顾旧年早就已经算好的?
琴妃有些不敢想象,但是无论如何,她不能退却,更何况,到了现在明深都没有过来,恐怕也是不会在过来了,所以琴妃定了定心神,让自己不要太过紧张,以免落在别人的眼里,还以为自己是怕了顾旧年。
琴妃话罢,秋禾和玉贤妃、敬贵妃身边的宫人便开始搜查含香宫。
一开始琴妃还能安稳坐住,可是每当琴妃看着顾旧年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便会觉得心底有些慌乱,只好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先前几次,顾旧年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而已,这一次难道还能弄出什么花来不成?
这么想着,琴妃便稍稍的安下了心,
只不过,最终还是怕什么来什么。
众位妃嫔都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便是这时,含香宫的门口传来了内侍高唱声音:“陛下驾到——”
琴妃神色一变,明深还是来了,难道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吗?她分明只是想要那名侍卫趁机处理了银凤簪,而不是叫明深前来,也就是说,其实顾旧年是刻意给她之前那么久的喘息时间?
顾旧年身形不动,安然坐在明紫雕檀的桌案之上,唇边的笑意越发浓郁,却更显清冷华贵。
众位妃嫔听到内侍的声音,自然都要起身迎接。
只不过,在琴妃看到明深身后那人的刹那,脸上的神情彻底的变了。
站在明深的身后那人,正是天策军的大统领,也同样是御前侍卫,此人名唤郁博安,是明深的心腹之一。
不过此时,郁博安的手里拎着一个人的衣领,将那个人半拖着跟着明深向里走来。
被郁博安拎住衣领的那个人此时显得十分的狼狈,脸上也尽染血色,衣服被磨破大半,在郁博安的拉扯之下半是爬着半是走的跟着。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银凤簪塞入自己衣袖之中,又假装去请明深前来实则是为了处理掉银凤簪的那个侍卫。
琴妃顿时意识到了不好,但是现在也不是出言解释的时候,先与众位妃嫔一起行了礼,可是明深却迟迟不开口让众人平身。
“那个人,倒是有几分眼熟呀……”顾旧年笑了笑,仍是半坐在明紫雕檀的桌案之上,抬了抬下巴,指着那名被郁博安拎住衣领的侍卫。
明深没有接话,而是径自走到了主位坐下,神色十分的阴郁冰冷。
琴妃看着那个人的惨状,又想到他是被郁博安亲手抓住的,心里就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测,不由得开口问道:“陛下,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郁博安松开手,然后一脚踹在那人的背部,让他跪在地上,代替明深开了口,道:“此人意图行刺陛下。”
琴妃神色一变:“不可能。”
“人证物证俱在。”郁博安十分冷硬的答道。
琴妃心里思绪快速飞转,心知此事是逃脱不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此人竟敢行刺陛下,如此胆大妄为,不自量力,其罪当诛。”
那名侍卫支支吾吾的哼了几声,却苦于说不出话,身子被郁博安用脚按住,也不知道郁博安是怎么做的,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