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珑眸光一闪,“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人?”
长孙荣极:“只外出时跟着。”他做事向来不会向人解释,可面对水珑的目光,却不由的又多说了一句内心的想法,“我担心你。”
水珑点了点头,不但没有生气,还对长孙荣极轻轻一笑,“谢了。”
这些人能够跟在她身边不被发现,说明都是些好手,足见他的用心。何况只是外出跟着,也不会碍了她的什么事。以她现在的武功根底,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的话,那些人也真的能够派上用材。
她向来处事分明,对方不经她同意的安排并未干涉她的生活,自然不会矫情而不知好歹的将好意当成驴肝肺。
这一笑,让长孙荣极的脸色不明显的舒展轻松。他眼底波澜晃漾,一圈圈的无声涟漪勾人心魄,看着水珑说:“你打了四人。”
“没错。”水珑穿好了睡衣,应了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长孙荣极的双眼。这一看,让她没忍住一声喷笑,“噗。”
长孙荣极愣了一瞬。
“没,没事。”水珑朝他摆摆手。她自然不会去说,之前还觉得今天晚上的他怎么忽然温柔了,连情绪都不怎么掩饰。现在一看,又恢复了那别扭的态度,果然是猫科生物,态度说变就变。
只是一说起这个就变了,难不成是害羞了?
她正想着,就听到长孙荣极那淡缓的嗓音,“你是为了我打他们?”
水珑嘴角笑意更深,内心已经确定,长孙荣极今天态度的变化,估计就是因为今天她为他打人这件事情引起。
她假装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期待,应了一声,“对。”余光一瞄,将长孙荣极一瞬喜悦满足的神色尽收眼底。哪怕这神色极快的被掩饰收敛了,可那一瞬的纯稚明澈却深刻进了她的脑海。
这种神情,太干净了,干净得不似成人该有。
水珑走过屏风,回到了卧室里,坐在床榻上,抬眼就看到面前的长孙荣极,说:“那你也该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长孙荣极轻点下颚。
水珑笑问:“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长孙荣极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抚着她浸湿的发尾,在为她用内力蒸干。
水珑没有拒绝他的行径,有些差异,“半真?”
她本以为只有两成真,便是那练武成痴那条。只是她理解的这个痴,只是痴迷武学的痴,却非痴傻。因为长孙荣极的武功的确高深莫测。
长孙荣极看着她,望进她眼里的求知,静默了一会,说:“至小我只对武学有兴趣,练的武学多杂,邪功也有,却不会美人皮相,更不会变成女子。”
水珑点头,眯眼柔笑,一副洗耳恭听的安顺的样子,让长孙荣极看得喜欢,低头就啃了她嘴唇一口,不再述说,反问她:“你觉得我嚣张跋扈?”
“不止,不仅嚣张跋扈,还霸道张狂,目中无人,肆无忌惮……”水珑轻柔的言语,不听这话中内容,倒让人觉得她是在夸赞他人。
长孙荣极见她说得欢笑,眼神没有任何的厌恶之色,也生不得气,反而还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水珑脱掉了拖鞋,双腿盘坐床榻上,慵懒的靠着床沿,问:“那七八岁孩童的智力又是真是假?”
长孙荣极眼眸轻闪,“我一年前练功出了意外。”
这句话的意思,是变相性的承认了?
饶是水珑,内心也不免的惊诧了。
会询问长孙荣极是否七八岁智力这个问题,是因为之前被长孙荣极过于干净的神色的影响。可对于‘真的’这个答案,她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因为长孙荣极一直以来的表现,无论是处事还是智商,俨然不是一个七八岁孩子能够拥有。
只听长孙荣极说:“那次意外之后,我心智的确下降了。”
这时候她已经将水珑的湿发完全蒸干,抚摸着她秀发的手伸到了她下颚处,将她的脸蛋捧起来,令她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无处遁形。
他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和眼神的一丝变化,慢慢说道:“我记得十九年来所有的记忆,也记得十九岁的我为人处世的样子,与现状的我的确不一样。”
“现在的我不如十九岁时冷静聪明,心思紧密,喜怒不形于色……不如的许多。”他话语清淡,好似说的不是自己,只是冷静的分析着一个真相。
水珑心中讶异不已。
单看现在长孙荣极说话的态度,就足以证明这时他的有多冷静聪明,心思紧密,喜怒不形于色了。若是比这时候的他更甚,那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妖孽。
“这时的我,无论武学和性子,的确与少时相当。”
水珑见他话语停顿,没有继续的意思后,才开口回应了声,“妖孽。”
这人已经不能用天才形容,该是妖孽中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