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笑起来,“之前不知道是猫是狗,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最近换成了梅花。可便是好容易能瞧出是什么玩意儿了,针脚也稀疏粗糙的很。”
春分噗嗤一笑,“那岂不是连咱们院里的小桃子都不如?”
小桃子不过十岁,才入院里针线房学习不过两年。手艺可想而知。
“那你可想过,既然如此,为何师兄还日日带着,宝贝得很!他若是想要精致的,随便寻个丫头,七八十个还不轻易能得来?”
春分一时被问住了。
沈沅又笑,“林叔父除师兄外,还有一子一女,幼子半岁有余。幼女刚过了五岁生辰。那等手艺瞧来也是年岁幼小,刚接触此道的女孩子做的。”
春分更不明白了,“便是如此,这同姑娘绣香囊还是绣扇套,又有什么关系?”
“你傻吗?师兄既如此宝贝妹妹的东西,平日里与他说话,言辞间也多有说及这位妹子,很是疼爱维护。他如今已有香囊在身,我若再绣个给他,你叫他换,还是不换?”
春风回过神来,“姑娘这是不想林公子为难,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沈沅笑着,低头扯了绣线勾勒兰花样子,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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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王府。
但闻一阵阵哭泣之声,响彻云端。
王妃伏在霍灵身上,“你个杀千刀的,怎地下这么重的手!你这是想要了灵儿的命,也要了我的命啊!”
霍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当我忍心吗?你怎么不看看她做得都是什么事!皇上下旨申斥!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偏都这样了,还不知悔改!我看她就是中了迷魂药了!心里眼里竟只有一个林砚!
自身清誉放在哪?家族门楣放在哪?她身为霍家的女儿,享受霍家给的一切荣宠,却让霍家蒙上这样的耻辱,难道不该打!”
王妃神色一暗,也自知理亏,声色渐渐小了下来,“便是……便是如此,你也不能……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这……灵儿到底是女儿家,若是打出个好歹,留下病症,往后可怎么办!”
霍灵趴在床上,面色灰白,只知一声声喊着疼。单就这一个字,竟是让王妃一颗心都跟着碎了,哭得比霍灵还厉害。
老王妃慌慌张张赶过来,抡起拐杖就给了霍烈一击。
“好好好!你如今出息了,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竟趁着我去寺里进香,就在家里下这样的毒手!”
霍烈大惊,不敢躲,生生挨了这一下,硬着头皮上前去,“母亲不是说要在寺里住几日吗?怎地今儿就回来了?”
“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要打死了灵儿去!”
霍烈赔着笑,“哪里会。灵儿也是我的女儿。”
老王妃不买他的账,压根不瞧他,径自入门,瞧见床上霍灵那早已去了半条命的样子,身子一晃,脚下一个趔趄,亏得霍烈眼疾手快扶住才险些没摔倒。
霍灵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瞧见老王妃,哭得越发厉害了,嚷嚷喊着:“祖母,祖母!”
老王妃忙走过去拉住霍灵的手,好生安慰,见她如此,竟是不得动弹,每一刻都疼得钻心,又想起她以往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两厢对比心底更不是滋味,老泪纵横。
拐杖一下下用力锤在地上,“以往你不在,我带着烨儿也过得很好。后来,你们好容易回来。我本以为也算是一家团聚。我不仅有孙子,还有了孙女,心里如何不快活!可偏偏唯有你!
你自己说说,你回来这一年,府里可曾有好日子。你不是日日抓烨儿的不是,便是夜夜逮灵儿的错处!你若是瞧不上这对儿女,你直说!我自带了他们走就是,不在这碍你的眼!”
霍烈只觉得自己冤枉得很,他唯有这一儿一女,哪会瞧不上,可这一儿一女的性子,叫他能不揪心吗?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儿子也是被逼无奈!”
老王妃嗤鼻,“不就是一个林砚吗?既然灵儿看上了,成全了她便是。难道我们南安王府还配不上他林家?你若早松了口,遂了她的心愿,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霍烈气了个倒仰,咬牙,却不知该如何同老王妃说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老王妃却只当是他也生了悔意,被自己说住了,缓了神色,道:“现今却也不迟。你遣人去同林家说,结了这门亲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