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边境,一辆马车疾行如风,匆匆驶出军营。
那些身披黑甲的哨兵仿若泥塑木雕,纹丝不动。
车帘被风悄然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庞。
此人正是大乾朝的皇子,他身着一袭黑袍,此刻正半卧于宽敞舒适的马车主座之上,手中还握着一个已被咬了半口的李子。
只见他眉头紧蹙,满面愁云,口中不停喃喃自语:
“哎,你说父皇缘何如此匆忙召我进京,却又不提前知会一声,偏要卡着这时间呢?”
坐在一旁的白衣青年闻得此言,不禁轻笑出声。
他手持一把纸扇,轻轻摇曳着,扇面上精美的图案,随着扇子的晃动时隐时现。
他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殿下啊,倘若您能将平日里钻研兵法战策的心思,稍许分些在通晓人情世故之上,恐怕便不会如今日这般满心疑惑了。
需知,陛下此举定有深意,咱们只静观其变便是。”
“呸!这李子,酸得要命!”
薛书廷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扇子,急速地扇动起来,仿若心中满是愤懑不平。
“哼,那些人情世故就如同这李子一般,毫无用处!况且,我身为皇子,为何还要对他们低声下气!
倒是你,本是个多情的浪子,却偏偏拿着把纸扇佯装斯文,扮作柔弱书生的模样,这便是所谓的人情世故吗?”
“殿下,我这扇子价值不菲,您可得小心着些,莫要弄坏了!”
钟离眼见自己的宝贝扇子遭此对待,忙伸手抓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合上扇页。
薛书廷见钟离这般宝贝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愈发升腾。
他手上用力一撑,坐直了身子,全然不顾自己皇子的身份和颜面,皱着眉头便是一顿斥责:
“你能不能别这般小气啊!不就是一把扇子嘛,等我回京给你做上一百把!瞧你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每次都这般说,您哪次兑现过呀!”
钟离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满面通红,眼睛瞪得溜圆。
原本手中轻摇的折扇也“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坐直身子便开始算起旧账来。
“且不说上上次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也不说上上次那支精美绝伦的发簪,更别提上上上次那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了,
咱就单说上次那颗举世无双的夜明珠,您信誓旦旦地说要给我拿个十颗八颗的,结果呢?
这么久了,我连颗珠子的影儿都没见着!
那可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们送与我的定情信物啊,就被您这般糟践了,您让我往后如何有脸再去见她们?”
“不是,你为何将账记得这般清楚?你这是何意?你瞪什么瞪?难道就你眼睛大啊!”
薛书廷双眼一瞪,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他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就忘了钟离这小子记性极佳,竟还妄图能够蒙混过关,但输人不输阵,即便理亏,气势也不能弱!
他可是堂堂大皇子,怎会怕了一个多情才子。
“而且,”
薛书廷嘴角一勾,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那些红颜知己知晓你有这许多知己吗?真是个多情的公子啊!”
“我警告您,莫要胡言乱语,我与她们只是相识,且彼此心心相印罢了,您莫要用您那腌臜的思想来揣度我们纯洁的情谊!”
钟离将扇子往腰间一插,顺手将散落的长发拂到脑后,对薛书廷的话嗤之以鼻。
“好啦好啦,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再与你争执不休了,赶快给本王讲讲吧,这联姻之事何等重要,怎直到那大秦公主都快要抵达边关了,这消息才传到我这儿来呢?
弄得本王如今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一丝半点儿了!”
薛书廷一边重重地叹息着,一边无奈地摊开双手,满脸皆是愁苦之色,其心中实是万分不愿去成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