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有活着的没?”
“出来个人啊!”
在镇江城外喊了好一阵子,城上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有人出来开门了。
这般情形,向仁生自是警觉了起来,可带路的那几个降军却像是对这样的情况极为习惯一般。
“估计值夜的开小差了,再等等。”
对着已靠到自己身边的向仁生说了一句,齐老二便又朝着城上喊了起来。
又过了好一阵子,城上逐渐亮起火光,待这火光移到城垛子跟前便听一個声音极不耐烦地回道:“要死啊!三更半夜喊什么喊?”
“你可要小心点,幸亏这次回来的都是镇江人,要是哪天遇上北面来的,看你挨不挨鞭子。”
不知是“镇江人”起了作用还是“挨鞭子”起了作用,当那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已显得不那么烦躁。
“你们怎这么迟还要进城?”
“哎呀,前夜应天城里的出来了,粮草损失不少,这才让我们连夜过来运些。”
“啊?他们胆子这么大啊?”
“可不是,估计是被围急了,都没能回去几个。”
说了几句,齐老二见城上兵卒似是还沉浸在这让人惊讶的消息中,他便又催促起来。
“快些开门,运了粮食我们还得抓紧回去,误了时辰可别怪兄弟在贵人面前卖你了。”
话音落下,也不见那人有何回应城上的火光便越来越淡,直至重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最紧张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前夜向仁生领着宿卫营退出鞑子大营后便立刻往宝华山而去。
若在寻常时节,那四五十里路走走停停用上三两个时辰也就够了,可那会距天明也就两个时辰不到,若不用出全力,想来是无法赶在天明之前进入山中躲避鞑子的。
所幸宿卫营都是苦力出身,其耐力虽称不上顶尖,但全力施为之下却也堪堪在天明前钻入了宝华山中。
随后他们在白日里休息了半天,又商量了半天,在定下如何骗开城门,入城又该如何行事后便在天色将暗之时离开宝华山往镇江而来。
“踏,踏,踏。”
脚步声从城门之后响起,向仁生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齐老二却不知自己到底是该防他一下还是专注于应付门后的清军。
最开始向仁生自然是将这些镇江降卒防了几分的,可在赶路之时,这些人不但没闹出什么幺蛾子,表现得居然比他们还要积极一些,这就让向仁生不得不感叹银钱的威力了。
吱呀一声,镇江城门从里面开了条缝,随后便见一个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拿单子来。”
“单子?”
齐老二从未看管过城门,他哪里知道进门还要什么单子,也亏得这里的镇江降卒并非他一人,待见其坐蜡便有一人接起了话茬。
“你不是把单子给老向了吗?”
“哦,对,对,在我这,在我这。”
倒也算是向仁生这些日子没有白跟在朱慈烺身边,话音将落他便一边说着,一边往那城门跟前靠去。
与此同时双手还不断在自己身上摸索,似乎对“单子”的去向十分疑惑。
“快点,快点,找个单子都这么墨迹。”
“在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