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来,基于您的身份;二来,基于您身体的状况。光凭这两点,您也不像是个胡编些神神叨叨的故事,只为诳人带你进村的人,毕竟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不是么?”大约知道我回答不上来,所以冥公子很快替我答道。
“……的确,就像我第一次听王川说那些话的时候一样……”
话刚说到这儿,突然冥公子一脚油门令严晓峰身子猛朝前晃了晃,立时住了口。
“怎么了??”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得一跳,忙转头去问。
冥公子没有回答,只是再次踩了下油门。
速度一瞬间提到了一百码以上,令我再次感觉到肾上腺素激增的刺激。急忙抓住把手的同时,就听严晓峰啊的一声惊呼,紧跟着用力往我椅背上拍了一把,指着后视镜对我急道:“卧槽!那是什么东西!快看!你快看!!”
他叫得那么急又那么惊惶,让我一时手忙脚乱,根本没能从后视镜里看出任何东西。
索性一扭头朝后窗看去,便见身后那片天像是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前一半是晴空万里,后一半一直到身后的山路尽头,那片天是乌黑的,好似阵雨来临前的征兆。
黑蒙蒙的天幕下无声无息显现出一支军队。
踏着尘土遥遥而来。第一眼看去时,远得还只能看清他们身上闪闪发光的铁甲,眼睛一眨,已近得能看清楚为首那批骑兵的脸。一张张如同风化了的木乃伊一般的脸,没有眼睛,幽黑的眼眶内冒着冉冉黑烟,同他们手中随风摇曳的黑幡交织在一起,腾云驾雾一般,朝着我们的方向直逼过来。
这不就是先前在北汶山外看到的那支军队么?
他们当时明明是朝着跟我们相反的方向一路而去,却不知为什么又回来了,而且看上去明显是冲着我们这辆车而来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刚想到这儿,突然严晓峰浑身一颤,匆匆对我做了个后退的手势,随后猛一下朝椅面上伏倒。没等我照着他的意思做,就见原本离得至少还有百多米远的那支军队中,为首一名一身黑甲的骑兵突然扬鞭策马纵身一跃,倏然间竟已到了我们这辆车的后窗处。
眼看只差一步那巨大的铁蹄就要朝车窗上踏来了,所幸就在这时车子一声咆哮,再次加速,闪电般跟那骑手再度拉开了约莫几十米远的距离。
与此同时冥公子忽然朝我肩上轻轻一拍。
我以为他是要我坐坐正,岂料刚转回头,就见他一按带扣将我身上的安全带啪地下松了开来,随后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到方向盘上,没等我反应过来,不紧不慢对我说了句:“替我稳住。”
稳住?他难道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开车??
但这一点我根本来不及跟他沟通,因为没等我开口,他已经以比语速快得多的速度一瞬间松开了方向盘,然后抓起一旁那只装着喷枪和油漆的塑料袋,从里面拉出一包盐来。
这当口我总算在惊魂不定中稳住了方向盘。
其实感觉真车的方向盘把控似乎要比游戏中心那种模拟驾驶简单得多,所以很快缓过劲,一眼瞥见他的举动,忙问:“你要做什么??”
他笑笑。边打开车窗,边问了句:“听说过撒豆成兵么?”
“当然。”
“今儿让你见识一下撒盐成兵。”
话音刚落,他一把撕开包装袋,哗啦一下将那一整袋盐朝外抖了出去。
顷刻间窗外白花花一片,煞是壮观,但只短短瞬间就被风吹得烟消云散。
盐是撒完了,可哪儿来的什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