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延在一旁被骂成了狗屁太子,真想吼他一句有眼无珠,眼见那蒙面女子手中的匕首还雪亮雪亮的,只得咽了口水忍住不说。
女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信了?他是在瀚江被劫的,刚才我在四周都打探了,匪人还真不少,焉知不是他们动的手?你功夫是不错,不过想要几句话就来骗过我,那是休想了。”
话音刚落,右手中匕首已如闪电般刺出,直点曹习文的咽喉,人未到跟前忽然又是身子一闪没了踪影。曹习文吃了一次亏,哪里还肯再上当,一个箭步夺到了那棵歪脖子松树旁,靠着树干,以防那女子从背后偷袭。
忽听树上窸窣作响,曹习文回过神时已是一把匕首从天而降,那女子竟然如蝙蝠一般倒挂在树上,探身而下,直刺他面门。曹习文以刀回救已是不及,只得弃刀为掌,拍中了那女子的手腕,将匕首拍得脱手而出。不料忽听耳边一声冷笑,
原来从那女子的另一只手上几乎同时也是一把匕首刺来。
曹习文眼见避无可避,左手急忙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对着女子的双眼击了过去。
双眼乃是要害所在,也是那女子唯一没有被面巾蒙住的地方。曹习文这招来得突然,迫得她为了自救,将匕首护在眼前就势一划,那包东西顿时被削成了两半,里面洒出一堆细碎的物事来。
那女子大惊,以为是什么有毒的东西,忙掩住鼻息,却已来不及,正惊骇时,竟然觉得有一丝茶香沁入鼻尖。
咦……这是什么茶,香气如此不俗……
女子不禁一怔,不料只是她出神的这一瞬间,曹习文已伸手一抓,将那女子的面巾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顿时露出一张艳美无比的脸庞。
李重延在旁瞥到,不禁心神一荡。
我只道我的太子妃已是倾国倾城,不料这女子的美艳虽不及太子妃,却有种说不出的异域风情,尤其是那娇颜如雪,粉唇若桃,媚眼丝处弯如纤叶,自有另一番动人颜色。
那女子雪白的脸皮登时被怒气涨得通红,眼中杀气大盛。曹习文见她目光看向一旁地上的李重延,猜到她心事暗叫不好,忙喊道:“李兄快躲开!”后者却正看得如痴如醉,全似没听见一般。
这边女子从腰间一摸,竟然拔出一把细刃的软剑,剑身如蛇般灵动,直游向李重延而去。
曹习文暗中叫苦,眼看李重延就要坐以待毙,只得把心一横,右脚朝树干上一蹬,身子已飞跃了过去,恰好挡在李重延的身前。
只见那蛇刃剑立时从曹习文的身后刺入,正中肩头,刺得无声无息,却已透骨而出,戳出来的剑尖离李重延的眼前不过数寸,吓得李重延大叫起来。
“救命啊,抢劫啊!快来人啊!”
忽然四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来,还有一些七嘴八舌的声音。
“我就听到这附近有打斗声,肯定是打劫。”
“我也听到了!这不,有人喊救命呢。”
“快看,那边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
“他娘的,这打劫的身上都比我们穿得好,真咽不下这口气,盘他!”
女子闻声抬头一看,远处有人举着明晃晃的火把赶了过来,里里外外人还真不少,正是每日盘踞在村门口的那群匪人。
李重延一看是那群劫匪,赶紧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我是县太爷,我是你们的李青天啊!快把这个打劫的拿下,本大人重重有赏!”
众人一听是李青天,又听是打劫的,顿时个个都喜不自胜,要知道最近很久都没开张了,大伙儿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天,就是没生意上门,好容易撞上一个,怎可放过?而且县太爷还说了重重有赏!当下争先恐后地拔腿赶来,生怕落后了被人抢了那一百两银子。
那女子眼见这群人来势汹汹,虽然看着都是乌合之众,无奈人实在是太多,注定讨不得好来。只得将面巾一扣,复又将脸蒙上,随手从身边掏出两个黑色如核桃般的东西,往地上一砸,顿时闪出一阵耀眼的火光,逼得众人一时皆睁不开眼退避三步。待众人再看时,跟前一阵浓浓的紫烟,那女子已不知踪影了。
李重延眼见曹习文脸色惨白,肩头尚汩汩流血不止,颇有些心疼。忙招呼道:“你们身边谁有药?还有,你们谁去衙门里通报一声,赶紧叫人来接应。今天虽然跑了匪人,不过能平安护我回衙门的,每人二十两银子!”
众人顿时一阵兴奋,掏伤药的掏伤药,赶着去衙门报信的已撒开了蹄子跑远了,更有人见李重延这样关切曹习文,急忙七手八脚地找树枝藤蔓编成担架来讨好,就盼着李青天能开口多赏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