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早已习惯,可这会儿倚窗坐着,一手揉着微痛的腿,一手托腮,竟会觉得有些无聊,不如去做锦衣卫精彩。
“阿谣,快些换衣裳随我前往神机营!”楚箫纵身跳过花圃跑来窗外,满头大汗,“虞清被小舅舅抓了,关在神机营里!”
楚谣心头一惊,忙将窗子阖上,去柜子里翻找男装。军营不许女子入内,即使瘸着腿将士们都知道她是谁,她也必须换男装:“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听徐镇抚说……”楚箫站在窗外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待他说完,楚谣换好衣裳走出房间,吩咐家仆去将马车驾来她院子外。
几个家仆却一步不挪,没听见似的,低头不语。
“为何不去?”楚谣察觉情形不对,举目环顾四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日院子里的家仆比平时多出来几个。
“小姐?”春桃从厨房端来治疗腿疾的汤药,放进屋里,赶紧走出来搀扶楚谣,“军营重地您不能去,被人瞧见会给舅老爷惹麻烦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神机营?”楚谣冷冷看她一眼。
春桃哆嗦了下:“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舅老爷今日一早送信过来,这几日都不许您出门。”
楚箫拍了拍额头,急道:“看来小舅舅知道我会来找你。”
楚谣此时的关注点与楚箫截然不同:“杨管家呢?我怎么觉得我有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杨管家在济宁老家的老母亲生了病,他前几日回济宁了,老爷还没指派新的管家。”春桃咬了咬唇,“小姐,您平时都不理会这些,奴婢也就没告诉您。”
楚谣心知杨管家走的蹊跷,自小看着她长大,要回济宁不可能不来和她说一声。但杨管家深得父亲信任,谢从琰没这个本事撵走,应是出了什么变故,才被父亲送走的。
从前这府里的家仆们,全都是谢从琰挑选训练过后,交由杨管家全权管理着,如今杨管家走了,俨然全听谢从琰的。
楚谣冷笑道:“父亲有说过禁我的足么?”
春桃摇头:“老爷上朝走的早,但老爷肯定是和舅老爷一个意思。”
“去备马车。”楚谣态度十分强硬,“舅老爷早已自立门户,家中老爷若是不在,便是大少爷说了算,何时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不错,尚书府究竟是姓楚还是谢?!”楚箫听了半天,也回过味来,摆出主人气势,“去备车!不然将你们统统撵出府去!”
家仆们纷纷下跪,却完全没有听话照办的意思。
春桃不曾跪下,只红着眼圈道:“少爷,小姐,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楚箫铁青着脸,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哥,别理他们了。”楚谣从春桃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朝着楚箫伸过去,“你是骑马回来的吧,带我骑马去,我今日倒要瞧一瞧,有谁敢动手拦我。”
一听这话,春桃急的眼泪夺眶而出:“小姐,舅老爷会打死我们的!”
“那就让他打死你们好了。”楚谣扶着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回头瞥向一众家仆,“连主子都分不清的仆人,留着有什么用?”
“哎!”春桃银牙一咬,吩咐跪着的家仆,“还愣着作甚,小姐要出门,快备马车!”
小姐这是铁了心,谁也拦不住,若是让她和少爷同骑着一匹马去神机营,舅老爷非得撕碎了她不可。
……
楚谣终于坐上马车离开了尚书府,马车里,楚箫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阿谣,我怎么觉得咱们家的事情,小舅舅插手太多了?”
楚谣心烦意乱:“恩。”
“等我回去将家里的仆人全换了。”楚箫恼火。
“换人谈何容易,你懂得挑选么,挑的人靠不靠谱,有没有其他势力塞进来的奸细?你以为咱们家是寻常人家?爹不会由着你乱来。”楚谣撩开帘子,呼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爹和小舅舅站在同一边,我们两个帮不上忙的小兔崽子不服又能如何?”
楚箫被噎的无语,依然提议:“起码将春桃撵走吧,我从没见过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