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李秋生和董老爷子等人的突然落网,让李亮光心里一时备受打击,大出意外。
他在心里惊叹的同时,又不得不强作镇静地传令刘参将将人犯带上大厅来一一审问。
等人犯一带上大厅堂来,他自己的眼睛几乎就惊呆了。眼前的李秋生外貌形态举止,尽管是一副落泊凌乱的逃犯装束。甚至被刘参将部下的两个兵丁左右死死地押着,但是眉宇之间依然可见一股浓烈的逼人的少年英气。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是放射着哆哆逼人的凌利光芒。青衫粗布的身段,自然显出一股坚毅的担当神气。
李秋生整个人现在在李亮光的眼里,仿佛就是另一个人影子的活灵活现。不减一分之气,不染一缕俗世之污。
李亮光一时有些激动和忧虑起来,激动的是眼前的人又让他看到了故人后继有人的侈望;忧虑的是他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挽救一个只是十分相似而未曾确定身份的少年人----李秋生。而这个少年人又是一个让人触手可烫,畏首畏尾不能轻意招惹的朝廷要犯,更是‘梁磊’两府得之而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思虑之下,他的脑中突然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一条微抹之计便在李亮光的脑海中盘桓而生了。他抬目四处里打量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声喉说道。“刘参将此次擒贼有功,本帅回朝之日定当凑明朝廷,论功行赏。不过此翻还得辛苦刘参将跑去古兰镇一趟,邀请上那押粮官何大富和镇衙刘大胖一并速来本帅大营,本帅要亲自在二位大人面前提审李秋生、狄寨主,董老爷子等一杆生要人犯,候期上报朝廷再作处理。”
李亮光话毕,喜得那刘参将急忙站出来作揖,领命道。“多谢大帅提拨,刘某必肝脑涂地以相报啊?我这就领命而去,烦请李大帅耐心等候一时半会,我必请得何刘二位官人而来。”
“哪好,去吧。”李亮光在座上爽朗一笑道,盯着眉开眼笑的刘参将,连忙又挥了挥手才算完事。刘参将好像搏得了头彩一样高兴,领命之后,转身吆喝着自己带来的部众悄然而去。
等刘参将一行走远,李亮光又吩咐亲兵把‘安乐寨’的狄寨主押了上来。
众人一团相见,终是唏疏不已,泪水潸然。
金刀客讶然地问向狄金燕说道,“燕儿,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叫你带上李公子逃上那半壁悬崖的“虚云洞”吗?怎么一下子就被刘参将的人捉住了呢,你这不是陷爹爹于不义之中吗?”
狄金燕恨恨地看了一眼近旁的李秋生怒道,“爹,你去问李秋生这小子吧。我行我素的,谁奈何得了他啊?所以他不听劝阻就溜了出来,正好碰上这个带队搜山的刘参将。哎,这小子想自投罗网喽。”说罢,又摆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脑怒地杵在了那里。
董老爷子见狄金燕愣是整出一副气脑的形状,赶紧抢过话题说道。“金老弟,你就别再追问了。我就直说了吧,都是这小子犯的溅,不听大小姐的劝阻。你也不必责怪于大小姐了,她已经尽心尽力了。”
“董老哥,我没有责怪燕儿。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没有看见李大帅派杨校尉,拿着我的信物去邀请你们过来?”金刀客一时迷惑地问道,满眼的不解泻满惊疑。
“爹,还有这事啊?”狄金燕插言说道,好像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成被俘的逃犯一般。
“当然有了,不信你问问座上的李大帅,是也不是?”金刀客不容置疑的答道,直指把话题指向了座中的官军主帅李亮光。
李,董,狄,三人即时抬头望向了堂上的‘飞虎将’李亮光,似是心里揣羊十二分的不解一样。为毛堂堂官军主帅李亮光,居然会派人拿着狄寨主的信物去招引他们。
难不成这官军堂堂主帅,也被狄寨主一翻玲牙利齿说服了。居然肯让出一条生路来,让他们四人能够死里逃生,免却刀斧加身之祸。
三人这一迟疑,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高座在堂上的官军主帅李亮光。只见官军主帅李亮光向他们微微点了一下头,脸上划过一丝有弧度的隐笑。然后,目光坚定地扫向他们,似乎在说。“若不是我从中如此下令做作,只怕你们早已做了官军的刀下之鬼喽。那还有这翻功夫在这里聊聊唧唧,惹人眼嫌。”
但是李亮光终是没有作出最让人所希望的那样行动,他等堂下的众人一一见过之后,便命人把不相关的那些贼众押解了下去,单单留下了李、董、荻,三人在内,作势就要审视一翻。
堂下站立的四人,除了金刀客和李亮光有过接触之处,李,董,荻,三人并未真正与官军主帅李亮光有过什么交集。等堂上的李亮光,当堂要说审视他们四人的时候,另外三人才一股脑儿的憔急起来。纷纷对视而望,继而又瞧上了端座在堂上的李亮光,显得一脸的茫然。
李亮光突然挥手往面前案几上一啪,大声喝道。“堂下之人可是朝廷钦犯李秋生?协从犯董老爷子?抢劫官粮主犯狄金燕?快快从实招来,否则军法伺候。”
声落话毕,李亮光又威风凛凛地端坐在了大堂之上,静待堂下四人的回答。
爷俩和金刀客父女相视一顾,欲言又止。一言不发地和堂上的官军主帅李亮光对峙起来,惹得下边两旁站列的将校也有几分脑怒开来。一时之际,纷纷进言,欲将四人置之死地而后快。
“李大帅,咱们就别和这些胡蛮难搞不服王法的叼民再费力气了。拉出去,一刀一个头颅,拿去向朝廷领赏,岂不痛快。”
“是啊,李大帅,别浪费咱们的力气了。也让咱们的士兵歇息一会吧,为这一寨的山贼强匪,咱们再不担搁和受伤了。”
“唔”的一声,李亮光等堂下的诸将校说得正来劲的时候,他突然挥手打断了诸人的话语说道。“诸位将校,别急,别急。拿刀杀人始终不是最好的办法,以杀止杀,鲜血只会激起对立之人的勇气和血性;不会换来彼此的和平相处。同为山月国的臣民,咱们不能把刀口对准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咱们的刀刃只能对准同仇敌忾的异邦入侵。”
说毕,李亮光嚯地从座上站起,直接踱到了堂下被押着的四人面前。缓缓扫视了一圈之后,就定定地站在了李秋生的跟前。
两个押解疑犯的亲兵,见李大帅突然在李秋生的面前停了下来。心下暗想,肯定是李大帅有什么问题或者问话,要审问李秋生一样。即时把李秋生用力一扭,气势汹汹的喝道。“小子,快抬起你的头来,让咱们的李大帅瞧瞧,你小子到底有是长成什么熊样?”
李秋生被两个亲兵所扭,痛得‘哎哟’一声大叫道。“你们俩个蠢货,能不能轻点,扭得痛死你家小爷了!”说罢,怒目圆睁,负气挣扎,直挺挺地就要顶上他跟前的李亮光。
两个押解的亲兵见状,急忙用力往回拉,李秋生却拼命往前撞。两厢拉扯,李秋生勃颈上的衣领,‘嘶’的一声就被撕开了,一条镶钳着一只渔形的玉配即时显露了出来,明晃晃地闪烁在李这光的眼前。
李亮光跨前一步,伸手接住那条镶钳着渔形的墨玉玉配。仔细看了看,又反转背面瞧了瞧,脸色倏然变得凝重和急促起来。心里就像突然之间被什么利爪,狠狠抓揪了一下。揪心一刻,剧烈地疼痛起来。
李亮光顿闪动犀利的眼光,不住地打量着手中那只渔形玉配,更不忘时时瞄了瞄,押在他跟前的李秋生。
李秋生眼见李亮光伸手截了自己带在身上的渔形玉配,突然想起金刀客之前跟他说过话,立即大吼道。“贼官,休得贪了我的渔形玉配。快快还与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罢,李秋生又手脚拼用,拼命的往李亮光的身上撞去。那个汹罕的样子,好像就要立马撞上去,夺回自己勃颈之上被别人拿走了的渔形玉配。
两个押解的护卫亲兵立即大声呵斥道,“小子,休得无礼。再敢放肆,别怪咱们兄弟手下无情了。”说完,两人用力一扭,又把李秋生按在了原来的地上。
董老爷子和金刀客父女脆在一旁见状,齐齐惊得大声叫道。“小子,休得张狂。快快停下来,免受皮肉之苦。”说罢,三人欲往李秋生的身边凑过去,怎耐左右被人押解着,终是劳而无功。
两旁的将校看得怒气直往脑门上蹿,有一将校出列,走上来拨剑制止道。“小子,再不识李大帅的好歹,老子就一剑劈了你,看你向谁喊冤去。”喝罢,就要挥剑往李秋生的身上,作势欲砍。
李亮光见势急忙出言制止道,“胡校尉,休得如此做作。本帅自有定夺,不劳你一旁操心。”
那个胡校尉被李大帅这么一喝,自觉无趣,只得恢溜溜地渡回了原来的队列。
一双眼睛,恨得怒目圆瞪地睥睨着仍在挣折反抗的李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