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伯府的新年远比祝家要热闹或者说隆重得多,至少在人数就要多上几倍,除却已经出嫁的大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以外,府里老少加起来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在大厅里足足摆了四五桌才够。
祝春时和俞逖到的时候,屋里左右两边都坐满了人,见着他们两人过来,依着长幼接二连三的打招呼。
祝春时瞧见几日不见的三奶奶韦清敏,风波虽然不断,又遇到过年导致清减了些,但她精神却相当不错,眼睛炯炯有神,楚嫣也在旁边,两人细声的交谈着什么。
祝春时低声和俞逖说了几句,俞逖他自己也要去和府里的几个兄弟说话,自然不会阻拦,点了点头就此和人分开。
楚嫣没错过这一幕,等祝春时过来后,笑吟吟的调侃道:“六弟看来是舍不得和咱们六弟妹分开。”
好歹嫁进来也快有一个月,而且祝春时早就熟悉对方的性子,也不害羞,反而能调侃回去:“嫂嫂说我,不如看看五哥?那才叫舍不得。”
楚嫣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祝春时递过来的眼神里住了嘴。
韦清敏瞥见这幕,心里知道她们的顾忌,便是一笑:“不用担心我,你们夫妻感情本来就好,六弟妹说的也没错。”
楚嫣面色一红,轻哼了声。
因是过年这种热闹喜庆的日子,祝春时也不想提及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得韦清敏不开心,故而只朝着对方微微颔首。
韦清敏反而看得开一些,而且经过了这几日的沉淀冷静,她的心情也算是平静了下来,主动开口。
“等过了年,想来咱们府里也该有一件新的喜事了。”
祝春时听得眉头一皱,“没有缓和的可能了?那位冯姑娘是怎么想的,上回她不是还说不愿意?”
韦清敏接过云鹦送来的点心,分了些给祝春时二人,自己也跟着挑了快吃起来,慢条斯理的道:“欲擒故纵吧。对俞行舟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轻松得到了也就容易弃之如敝屣。”
楚嫣不由得附和道:“三嫂这句话倒是没错,冯姑娘身后没有助力,自然要更能抓住男人的心,才能给未来留点保障。”
“我瞧那天三哥的态度,反而是不太想要纳妾的,只一心想要和三嫂争论个输赢。”祝春时想了想当日的场景,摇了摇头,“这几天三嫂和三哥聊过这件事吗?”
韦清敏摇头,“没有,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也没管他要做什么。”
云鹦在旁边听见这些话,特地开口解释:“三爷前面几日还每天都来院子里,想要找我们奶奶说话,但奶奶不愿意见,所以昨天和今天才没来。”
楚嫣若有所思的道:“那看来三哥说不定是想找嫂子你道歉呢,只是苦于见不到人,这两天又要过年才消停了。”
韦清敏却是不信的,俞行舟那个人本事没多少,骨子里的傲气却一箩筐,自视甚高,但凡是这件事是冤枉的,只怕他早就怒气冲冲的闯进院子里和她大吵起来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闷不做声。
她冷笑道:“他会道歉,太阳可能都要从西边出来。之所以来找我,想来也是抹不开面子罢了,想经过我的嘴来粉饰太平,好给他留个好名声。”
祝春时迟疑了下,“我觉着这件事还是要你们说清楚才好,如果三哥对那位冯姑娘无意,就面对面的说清楚,也别耽误了人;如果三哥真的有意,那三嫂你心里也清楚了,日后该怎么对待他们也有个明白态度。”
韦清敏叹了口气,如今她是极不愿意和俞行舟单独相处说话的,但也知道二人是为她着想,便微微点头,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放心,等过了年,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
明白这件事上能决定后续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祝春时点到为止,无意再继续掺和进去,便不在这上面多话。
正好二太太身边的丹若过来请她们入席,时辰差不多了,三人便各自分开。
长辈们独坐一席,姨娘们一席,其余的少爷奶奶和姑娘则按照长幼顺序六人一席,刚好韦清敏和祝春时他们三个的夫婿便是如今府里最长的。
几人不过才分开,转眼就在席上重逢,一时都觉得有趣,纷纷低头掩唇笑了起来。
俞大老爷是个寡言沉默的人,祝春时嫁进来后除了第二天请安时和他讲过两句话外,就只有在去给大太太请安的时候碰见,翁媳两人不熟悉,话也稀少。
不过今天到底不同,只见他看了眼厅内,朝着旁边二老爷老怀欣慰道:“咱们府里也算是枝繁叶茂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代。”
二老爷靖海伯是天生的笑面虎,昔年因为爵位的事情没少和这两个兄弟别苗头,不过袭爵尘埃落定的那天,他就自诩为胜家,对兄弟的态度也就变成了上位者俯视下位者的温和。
这会儿笑着接话道:“不急,小孩子们都还年轻,大哥你也别给太大压力了,知远也不过刚成婚。”
三老爷笑眯眯的道:“我是不指望老五了,那就是滑不留的,每天就想着多玩几天。不过要说起来,还是行舟年纪最长,成婚的时间也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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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陶氏性子好,与之相反的就是三老爷脾气,明面上看着不错,但是和这两个兄弟在一处的时候,就总免不了阴阳怪气,都是当年相争时留下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