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烨长长叹了口气,“我已下令,明天一早让百姓先出城安顿。至于战术,开城迎敌一拨,守城一拨,城中埋伏一拨。战场变数太多,筹谋之后还是要看战场上的变化。”
“百姓间有一些传言。”李君开口道,“百姓知道赵老将军受了伤,但之后一直未曾露面,已经有人开始说赵老将军战死了。你们俩可能不知道,奶奶在淳安城威望甚高,她的生死太易动摇民心,也会动摇军心。”
沈玄度和李初相视一眼,这么看来,城中形势远比想象中还要糟一些。
李初起身掏出令牌,双手捧到李丰烨跟前。李丰烨笑了,道:“乖孙,知道你现在是个参军。看来你有办法?”
“孙儿见识尚浅,但好在读了不少书。心中稍有计谋一二,是否可用还请将军顶多。”
“都道我有个文武双全的弟弟,快讲快讲,让我见识一二。”李君脸上的笑比李丰烨更明显。
李初娓娓道来,几人添补一二,算是将计策定了下来。
几人只歇了一两个时辰,便各自忙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卯时刚至,城中街道响起急促的敲锣声。
百姓起身出户,看到了张贴在各处的告示。
上云:达克即将攻城,此次攻城达克将用非常手段。恐伤民众,将军令,所有百姓于辰时之前出南城门,自行找地方暂避,不得延误!
百姓们懵了,时间这般紧迫,哪里来得及收拾家当?还有,自行找地方暂避,吃什么?喝什么?这不是要逼死人吗?将军怎会下这样的命令?
一时间,街上怨声载道。但被来回巡逻的带刀兵士,暂时堵了嘴。
大部分人赶紧收拾行囊,或背或抱或赶了牲口,听令朝着南城门行去。
也有撒泼打滚者,哭嚷着要将军给个说法。巡逻的兵士也不理会,任那些人滚在街上,只一味的赶其他人快走。
城中最是不满的是城中商铺,因为他们被人专门堵了家门铺面,不得出城,
南城门已然门户大开,城楼之上站着两人。两人皆是银发鹤颜,手持银枪,一身银色铠甲甚是威风凛凛。
有百姓突兀抬头看见,愣了几秒,大呼:“快看,是李老将军和赵老将军。”
其他百姓闻言,忙跪地叩首。
李丰烨开口道:“父老乡亲快快请起,我李丰烨携妻赵铅华,今日来送送诸位。是我等无能,此战凶险,不得已出此下策。我李某携妻赵氏,今日也叩谢诸位多年来的信任。此一战,若守住了城,还请诸位父老回乡。若守不住,就请诸位另寻活路吧!”
说完两人正中躬身行礼,算作道别。
“将军啊!”有一老者起身哭喊道,“老朽愿意留下助将军,用这条命,跟他们拼了!”
老者一声呼喊,又有其他人跟着起身,其中有壮年男子、有幼童、亦有不少女子,喊道:“跟他们拼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李丰烨高声道:“各位父老之心我李丰烨领了,但你们是淳安的根本,断不能将性命断送于此。就听我等安排,出城暂避吧!”
“敢问李老将军,为何城中商户被堵在家中不可外出啊?”
一道寻常毫无特色的男声突兀响起,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是谁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