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雪花大如席,片片纷落鹅毛色。
茅屋小炕暖新酒,素手送香别冬寒。
雪云压空,洁瓣翩舞,将天地连成一片茫茫白色。
皑皑雪霜之上,一双布鞋轻步快走,所过之地,踏雪无痕。
“阿瑟,今日天清捉了一只野兔……”
尸天清兴冲冲推开郝瑟屋门,入眼之处,一片狼藉。
地上、桌上、床上,皆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字迹,有的像鸭子、有的像耳朵,更多的则是圈圈竖条,还有不少团成一团扔在角落,堆成大小不一的垃圾堆。
尸天清一脸见怪不怪,足下轻点,犹如一阵微风扫过零散纸片,径直到了床铺之前。
木床之上,更是混乱不堪。
床头摞着一大叠乱画的册子,床下随意扔着砚台笔墨,幸亏被子撺成了花卷状团在床上,总算没有遭遇跌落墨砚的厄运。
而被褥之下,不出意外,依旧是没人的。
尸天清轻叹一口气,眸光扫过屋内衣架,果然,衣架上的棉斗篷也不见了。
“尸兄,郝瑟睡醒之后就去无名居了。”端着一盘点心路过的文京墨从窗口探头,喊了一句。
尸天清微微蹙眉,快步出屋,将手里的野兔交给文京墨,道:“我去看看。”
说完,人就如一道流风,随着漫天雪花飘了出去。
文京墨挑了挑眉,瞅了一眼手中的野兔,身形一转,化作一道诡影消失在原地,
待再文京墨再出现之时,手里的野兔已经不见了踪影,依旧捧着之前的点心走向最北侧茅屋,推门而入。
屋内温暖如春,窗明几净,靠窗火炕之上,孟羲和游八极相对而坐,二人中间的木桌上,摆着一盘黑白棋。
孟羲斜斜靠在躺枕上,闭目养神。
游八极抓着一颗棋子,抓耳挠腮,一看见文京墨进屋,立时双眼一亮,连连向文京墨招手。
“游八极,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要点脸,别每次都让千竹帮你作弊!”孟羲猛睁眼,嘲讽道。
“谁、谁说霞儿让小竹竹帮忙了?霞儿是、是……要教小竹竹如何下棋!”游八极恼羞成怒道。
孟羲冷哼一声,一脸蔑视。
文京墨长叹一口气,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道:“尸兄新做的,尝尝吧。”
“还是小天清孝顺!”游八极欢呼一声,立时抓了一把点心塞到嘴里。
孟羲长袖一抖,迅速快抢。
不过瞬息之间,一盘点心就见了底。
“不够吃啊,小天清怎么不多做一点啊?”游八极舔着盘子,一脸幽怨。
“还有一半,尸兄送去无名居了。”文京墨淡声道。
“啊,小瑟瑟又去无名居了啊……”游八极长叹一口气,“这都三个多月了,还没放弃啊。”
孟羲微微摇头:“郝瑟虽然天赋不及,但唯有毅力,的确惊人。”
“可不是嘛!”游八极连连咂舌,“三个多月时间,每日都在无名居耗数个时辰,早出晚归,风雨不休;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鬼画符,写了起码上万张吧,都快把屋子淹了……却偏偏就是打不开无名居的密门,可即便是这般,也毫无气馁之色,着实令人惊叹……”
说到这,游八极不禁看向孟羲:“可惜依霞儿看,像小瑟瑟这般笨头笨脑的,就算再用三个月,怕是也无法开启无名居——”
“小生倒是以为……郝瑟定会打开密门。”文京墨突然冒出一声。
此言一出,不光游八极,就连孟羲都有些惊诧,齐齐看向文京墨。
“小竹竹你这话怎么说?”游八极问道。
文京墨轻轻一笑:“这几日,小生夜观天象,发现天星异动,星轨变换,怕是将有大才横空出世……”
“诶?小图图,霞儿怎么没听你说过?”游八极急忙望向孟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