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皇帝远,他们如今可管不着老子!】郝瑟鼓起腮帮子。
【小瑟若是喝醉了,稍后如何观赏这望舒阁的美人?】舒珞眉峰一挑。
郝瑟抓着酒杯的手僵硬了。
舒珞趁机一把将酒杯夺下,向着那任武三人一拱手,仰首灌酒。
“好!想不到这位公子斯斯文文的,也是个豪爽的汉子!”
任武、任柳、苟四顿时来了兴致,又和舒珞连饮了三轮才罢休。
郝瑟喝不到酒,只能半蹲半坐在椅子上,一边愤愤然嗑瓜子,一边打量着整个大厅,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大厅中的高台问道:“舒公子,你猜那台子是作啥子用的?”
“这个……舒某也是初来乍到……”无所不知无所不闻的意游公子有些尴尬。
“怎么,二位兄弟还不知道这儿的规矩?”任武道。
“哦,有何规矩?”郝瑟饶有兴致问道。
“嘿嘿,这望舒阁可是南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每逢初一十五,阁里的花魁便会登上这高台献艺,待表演完毕,在座所有人皆可出价,出价最高者,便可与这位花魁共度春宵!”任柳笑道。
“春宵一夜竞价拍卖啊!”郝瑟抓过一把瓜子,“不知这望舒阁的花魁是哪位美人?”
“这你都不知道?!”苟四高叫一声,“这位花魁可是十芳图里排名前三的美人!”
“十芳图?”郝瑟嗑开瓜子,“怎么听着有点眼熟?”
“就是敛风楼每年为天下美人做出的排名榜单啊!”任武咋呼。“所谓——那个……‘花鸟鱼虫带酒水’的十芳图!”
“咳,是‘花鸟月玉冰秋水’……”舒珞干咳。
“对对对,就是那个!”任柳乐道,“这望舒阁的花魁,就是十芳图的榜眼,宛莲心。”
“原来如此!”郝瑟一脸激动连连点头,瞪着那高台的眼珠子隐隐发绿,“老子这次可真是来着了!”
舒珞看着郝瑟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手指悄悄探进袖口捏了捏自己随身的那几张可怜银票,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众人几句话之间,便就到了花魁登台的时间。
整座大厅的光线一暗,瞬时,便静了下来。
郝瑟抬头一看,竟是四墙之上的灯壁,层层递次熄灭,最后只留了雅座上方的一圈红笼,勉强照亮厅内境况。
一束明亮如月的萤光,从大厅正中的屋顶直射而下,正好将中央高台笼罩其中,下一刻,又有数道绯红轻纱薄帐从半空卷落而至,形成一圈帐幔将高台罩住。
银光透帐而出,梦幻又朦胧,唯美又充满遐思。
“哇哦——”
郝瑟三白眼圆瞪,和厅内众人一般激动模样,将目光盯在那纱帐之中。
突然,帐中荧光一暗,整座大厅陷入了黑暗。
大厅众人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是一片吵吵嚷嚷。
“怎么回事?!”
“这黑了吧唧的让我们看什么?”
“宛莲心呢?怎么还不出来?”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铃声从帐中传来,如同一道鸟吟穿透嘈杂叫嚷。
那铃声一声接一声,不急也不缓,却恰如响在众人的心跳之上,将众人的心揪了起来。
“叮、叮、叮——”
伴随着铃声,周廊曲妓弹唱曲调随之一变,仿若鸣笙吹起秋风,滴酒飞起冬雪,凄美缠绵。
曲声流淌之中,束光渐亮,透过红纱帐耀亮全场,映出一道曼妙身姿。
细腰如柳,玲珑有致,脖扬如鹤,婀娜多姿,只是一笔剪影,就令人遐想无限。
整个大厅倏然安静,所有人都直勾勾看着那一剪妙影。
“叮!”一声铃铛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