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尸天清不解,“我们说的明明是琭言的终身大事。”
“不……”舒珞笑意敛去,慢慢起身行至门前,仰望夜空,“敛风楼楼主的婚事,关系整个敛风楼的兴衰,关乎整个江湖的稳定,所以,这是江湖之事。”
凉空万星,更风残音,舒珞藕白衣袂沾尘舞动,若一春梨花凋零,泠泠洒落。
尸天清猝然起身,笔直身姿溢出清冽剑意:“你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敛风楼楼主,可琭言去了哪里?尸某认识的那个琭言去了哪里?小瑟认识的舒公子去了哪里?”
舒珞身形一颤,背影僵直如石,不发一言。
尸天清上前一步:“莫要说什么敛风楼楼主,莫要谈什么江湖,琭言,问问你的心——如何想。”
舒珞叹了口气,回头,睫毛轻颤:“心吗……”
尸天清定定点头,眸光坚定如北极星辰。
舒珞眸光一颤,猛然移开目光,暗暗吸气,如玉容颜上再次挂上温润笑意,抱拳道:“时辰不早了,微霜兄早些歇息,舒某今日先行告辞。”
尸天清薄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抱拳道:“好。”
舒珞躬身一礼,踏着飞檐一路离开,青瓦轻响,屋脊苍白,如覆秋霜。
尸天清看着舒珞背影,剑眉紧蹙。
“舒公子只怕是有事瞒着我们。”
旁侧厢房屋门开启,文京墨双手插袖步出,看着尸天清道。
尸天清微诧:“千竹,你怎么——”
“你们两个半夜三更大吵大叫什么心啊肝啊的,让别人怎么睡啊!”
炽陌推开窗扇,翘脚坐在了窗台上,一脸抱怨。
同一时间,流曦和宛莲心也出现在了另两屋的门口。
“……抱歉。”尸天清抱拳。
“这么吵,那小子居然还睡得如此安稳?”炽陌瞥了一眼唯一一间紧闭房门的厢房。
“说谁呢说谁呢?!”
一个鸡窝头豁然从主厢窗口钻出,揉着眼皮打着哈欠:“老子这是尊重别人隐私!”
“阿瑟……”尸天清欲言又止。
“尸兄不用说了,我懂。”郝瑟一脸凝重,“之前炽陌帮我们调查莫愁湖浮尸案线索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为啥敛风楼查不到消息,炽陌能查到。只是当时乱糟糟的,又要查案子、又要抓凶手,所以也没细想,可如今结合舒公子的今夜的言行一联想……”
郝瑟双手“啪”一拍:“老子明白了!”
众人目光唰一下集中在了郝瑟身上。
“小郝,你明白了什么?”宛莲心问道。
“敛风楼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郝瑟瞪眼,“有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以不可估计的神秘力量,迅速抢走了敛风楼的生意,蚕食了敛风楼的消息渠道,碾压敛风楼的江湖地位!”
“小子,你想多了吧。”炽陌脸皮抽动。
“这个想法倒是有趣。”文京墨眸光一闪。
“肯定是这样!”郝瑟信誓旦旦,“敛风楼苦于势单力薄无法抵抗,所以,这七个长老一拍脑门一合计,就想出一个主意——把舒公子卖了去和亲!”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