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等一下。”何知恩,身材高大,嗓音沙哑,从阴暗的地方走过来。
陆今安下意识握紧何惜的手,紧了紧,传递给她力量。
何惜没回他。
何知恩想过很多妹妹跟他哭泣的场面,甚至动手打他几下,唯独没想到,妹妹竟然不哭不闹地漠视他。
何知恩追上何惜和陆今安的脚步,神色凝重地看着何惜:“小惜,我知道母亲这件事做的实在是……”
何惜觉得他莫名其妙,她不追究你的过错,你在这纠缠什么,她的语气平静:“实在是什么?你想说过分吗?不应该用残忍来形容吗?”
对于何惜的态度他显然有点茫然和措手不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没必要把妈送进看守所。”
何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恨不得抽他一嘴巴,质问他:“没必要?林三妮推我那一下根本不重要,恰恰是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数,不然我就真的死了。”
陆今安一直忍着,其实他早就想揍何知恩了,陆云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也提醒着他,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更是为了何惜好。
何惜这些年的命数一直在被何知恩偷窃,最后的期限就是被林三妮推下山坡的那一瞬间,她人的主动干预打乱了原有的死期,牵一发而动全身、阴差阳错成就了现在的何惜。
她还是死了,死于意外,死于命数已至。
何惜责问他,问他自己为什么长的比同龄人又矮又小,为什么自己总是体弱生病,为什么自己发质枯黄分叉,为什么同样的脸现在看着却不一样了,你知道问什么吗?
因为你,因为你何知恩一直在偷盗何惜的命数,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偷,有什么权利要求“我”该怎么做事?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神色复杂地看着何知恩,他感觉那是无数道鞭子,一下下抽打自己,一步步将他剥离出原形,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好了,有什么事回家说。”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他一身休闲的装扮,冷漠的表情。
是陆云深,陆今安的大哥,他怎么也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她?
上车之后陆云深直接开车去了省城,要带何惜去医院做检查,看看她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怎样的。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何惜眼神求助陆今安,陆今安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带你去做检查,这件事情关乎……”陆今安突然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前排座位的何知恩。
“关乎他的官运。”陆今安说的极其不情愿。
闻言何惜的眸色微沉,点点头:“可以,好事啊!谁拿钱?”
“我。”陆云深工具人出声。
军用汽车快速地行驶,何惜有点担心,雪天路滑万一出现意外事故怎么办?再死一次?那还好了,就怕万一残了,怎么活?
何惜再次无语,车速又快了,算了,等着他减速是不可能了,只能主动出击,何惜身体向前挪挪:“咱们去黄泉路这么着急吗?”
陆云深脸上的神色很淡,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何惜,轻笑一声:“害怕了?前面不是说了去医院。”
何惜摇摇头,又往前凑了凑,她强调道:“不不,是黄泉路。”
陆云深一脸无辜地通过后视镜看向陆今安,只见他冷冷地开口:“你车速再快点,一会儿咱妈就能给我烧纸了。”
陆云深悻悻的降低车速,没再说话。
省城的部队医院,何惜什么证件都没拿,却顺利的排在前面做全身检查,到底是有人好办事。
何惜的身高体重都不达标,远远低于同龄人数值。
内科检查发现心脏不好,怀疑生活压力大,遭受过长时间的精神打压。
胃,肝都有小毛病。
眼、耳鼻喉、口腔没问题。
脑袋不太好,有血块,慢慢会散开,不会影响生活。
总体来说就是遭受过长时间的虐待,中医说也就是半条命也不半条命的命,外强中干。
何知恩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何惜的各种检查单子,脸色白了又白。
以往看着妹妹身体还不错,怎么会这样?这些单据看着震惊,拿着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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