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老者,正在书房中练字,几位侍女在一旁伺候着。
这老者年约五十长须黑发,长得额头宽阔、面颊丰满一脸慈祥憨厚模样。
他正是大周朝鼎鼎有名的八贤王端王赵元俨。
1032年嘉佑帝即位,赵元俨成为皇叔,地位更高,但当时刘娥以皇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她权力欲很强。
端王赵元俨为避嫌保命,开始装疯卖傻,关闭府门,不与外人来往,也不上朝,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几年。
刘太后死后,嘉佑帝亲政,赵元俨恢复正常,嘉佑帝对他很好,赐其赞拜不名、诏书不名、剑履上殿等特殊待遇,还拜他为太师。
如今这端王,在大周朝的地位也算是独一份的。
不仅如此,他还兼任了大周宗室的大中正。
端王没有因为嘉佑帝的恩赏而跋扈,朝会也是偶尔参加一下,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家写写字,练画,摆出一副不慕权势的姿态。
端王擅长飞白,喜欢二王的书法,这也是他在府中主要用来打发时间的方法。
这时,端王世子赵钧神色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
“我儿,来得正好,看下我写的这幅字贴怎么样?”
赵元俨似乎没注意到儿子脸上的神色,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说道。
不得不说,这赵元俨也是有天赋的宣纸上的字颇得二王神韵。
“嗯父亲的字笔法精妙,神韵俱佳,孩儿是自愧不如!只是……”
赵钧看了端王写的字,恭敬地夸赞道。
赵元俨兴致盎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房内几个侍女。
“你们几个出去吧!”
待几个侍女离开后,赵元俨看向一旁的儿子问道。“说吧,什么事情让这一向淡定的你,变得如此慌慌张张的?”
于是,赵钧便将今天在樊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赵元俨。
赵元俨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舍得”二字,叹了一口气说道:
“钧儿,你今晚有三错!
其一,不该贸然请徐子建几人参考花魁文会,你没料到那个徐子建居然有如此才华,居然能打乱了今晚的计划!
其二,晏相公病倒时你不该,为了不让樊楼担责任,而置晏殊的生命于不顾。这样只会让他和欧阳修觉得你没担当。日后切记小心行事,想要有所作为,没个好名声是不行的。
其三,赌局既然输了,不该找借口推脱。那个东厂是官家新建的一个皇城司机构,用来做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在那个姓徐的小子,透露了东厂都监的身份后,依旧赖了那个他的赌注。看似赢了,实则输了。”
“可是父亲,我已经把他要的两个琴娘送给他了,而且还多送了一个花魁,那小子想必知足了吧!以咱们端王府的实力,即便他是东厂都监也不至于怕他?”
面对端王的批评,赵钧有些不服气道。
“你看不上他是觉得他年纪太小,权势不如我们,即便赖账也不怕是吗?钧儿,你可别忘了荆王会长大的!
根据我们在宫中的情报,正是这小子救活了荆王!而官家正打算把他培养成荆王的左右手!等那小子日后羽翼丰满后,怕是不会忘了今日之事。
广云台不过是一点生意,比起我们所图谋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明日便派人把广云台的地契和里面人手的身契一起给他送过去!那个姓徐的只可交好,不可得罪!”
“可是父亲咱们的计划就这么放弃了?”赵钧有些不甘心道。
“放弃怎么可能?钧儿你要记住有舍才有得!当年要不是我在府里装疯卖傻隐忍十几年!咱们家怕是早就被刘娥赶出汴京了!哪来今天这份尊贵?樊楼都是我们的人,少了广云台依旧有办法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