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礼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他想去寻找光源多的地方,却不想那竟然是陷阱!回过神来,宁时鸢已经溜到了另一处墙角,他连忙跟上。蹲在宁时鸢身边,他小声询问,“这里是哪?”“餐厅,我带了扩音的设备,一会把它丢进屋里,戴上耳机就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说着,她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窃听的设备扔进屋里。匆匆一瞥,她看清了沙发上的三道人影。对上薄宴礼好奇又期待的视线,她忍不住泼凉水,“阿宴,薄英范果然来到了宁家。”“什么!”薄宴礼一个激动,差点儿站起来。幸而宁时鸢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按住。“你冷静点,我们先听听他们有什么打算,别打草惊蛇。”屋里。重新感受到温暖的薄英范只觉得打心眼里冒着幸福。人只有在真正吃过苦后,才会明白幸福的真谛。他感激地望着谢玉芳,“宁夫人大恩,以后有机会,必定涌泉相报!”薄英范心里也在害怕,他是男人没错,可这有两个人呢!在丈夫出事前就能赚一大笔财产的女人,那可是个狠人!宁栀柔更不用说,两人合作那么久,她下起手来,绝不会心慈手软!现在他必须活下去。谢玉芳也冷静下来,她与宁栀柔此时手边都藏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但凡薄英范有一丁点不对劲,哼,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薄总现在有什么打算?”谢玉芳唇角微勾,满脸人畜无害,端的一副贵妇人的姿态。宁栀柔同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薄英范头皮一紧,“宁夫人,宁小姐放心,沈家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是我的不对,但离开也是我主动要求的,这一点,你们大可宽心。”母女二人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她主动提出?“外面大街小巷都是追缉我的警察,我无处可去,只能等这段时间风声过去,再行离开,你们看……”他把选择权抛出来。赶他走,事后很有可能被他报复。留下,那头上就是时时刻刻都悬着一把刀。谢玉芳的美甲格外精致,此刻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泛出幽幽荧光。“薄总,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宁夫人请说。”薄英范好奇。几乎是死局,还有什么办法?谢玉芳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语气里带着几分蛊惑,“很简单,我认识一个朋友,开美容院的,薄总可以去做个整容,改头换面,再回来做你想做的事,如何?”美容院,也是黑心诊所。这些年捞了不少钱,好不容易又碰上一个冤大头。薄英范瞳孔骤然放大,“宁夫人说得再细致些。”换一个面孔再回来报复薄宴礼,听起来就格外诱人不是吗?窗外,薄宴礼的脸比夜行衣的颜色还要阴沉。他本以为薄英范逃出监狱,只是想要获得自由,如果他的目标是国外,自己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遥远的边境,只要他永不出现……薄老爷子临死前还想着要把他妥善安置好。可薄英范呢?他是怎么做的?从监狱出来后,四处东躲西藏,竟然还有工夫去沈家找碴?现在东窗事发,又想着去整容,变成另外一个人,再回来对付他?薄家的家产,他的执念就那么深沉吗?因为他轻轻一推,老爷子彻底魂归故里,难道他一点愧疚都没有吗?无数个问题积压在心头,薄宴礼的怒火也一点点酝酿增加。宁时鸢听得聚精会神,倏地察觉到身旁的人浑身气场不对劲,连忙拉着他躲到了院子的墙角,生怕他情绪激动做出什么来。“畜生!”没有悔过之意,一心就想除了他拿到薄家掌权人的位置。这样的薄英范,他容不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与此同时。诸御哲盯着天花板,辗转反侧,闭上眼,那天晚上与上官苒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不行,我得尽快对她负责!”他爱她不假,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上官苒不得被人诟病?虽然他们已经订了婚,但上官苒还没嫁给他。诸御哲的眼神逐渐坚定。“明天就去提亲!”想法一旦在脑海中生成,便会一点点落地生根,那丝丝缕缕的细白根须扎进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全都叫嚣着同一念头,把上官苒娶回来。诸御哲想让她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能够不用担心任何人异样的眼光,把她结结实实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打定主意,他沉沉睡去。翌日,周末。诸家夫妇作息规律,吃过早膳,打算去过一天年轻人的生活。“爸,妈,你们去哪?”诸御哲站在楼梯上,急急追问。见儿子顶着鸡窝头,脚底的拖鞋还穿反了,诸父顿时沉下脸来,“诸御哲,你像什么样子?”诸御哲顾不上与他争辩,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拽住父母的胳膊,拉着他们到沙发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面上一片茫然。难不成这不务正业的臭小子开窍了不成?“什么事?”诸御哲听他们这么直白地追问自己,反倒扭捏起来,双颊也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潮红,耳朵根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红得像是煮熟一般。见他吞吞吐吐说不明白,急性子的诸父催促道:“臭小子,难道是在外面惹了事不成?”诸御哲连连摆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对上他们探究的视线,他闭了闭眼,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倒出来,“我想早点娶苒苒。”“但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方便直接出面。”诸御哲像是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干净净。闻言,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先是面露喜色,当代年轻人,结婚还想着这茬的可不多,由此可见他对上官苒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