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给文南星安排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停在侯府门外,她回去没有带任何人,只有马夫在外面等候。
小翠其实想跟着她回去,却被她打发走了,独自一人回家。
她先是来到医馆,却发现没有病人,医馆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变故,家中需要打点的东西太多,家中积蓄也所剩无几,现在就连医馆都被波及,难以为生,几乎没有病人来这里看病,整个医馆空荡荡的。
文南星直奔后院去看望父亲,家中也是如此,寂寥无人,地上还散落着落叶,感觉像是没人在家中。
风一吹起,落叶随风四处飘扬,看上去好像是入了秋,可现在分明还是夏季。
这个家里,看似一切平静如常,好像一切都未改变,直到文南星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脸颓废的父亲。
他已经斑白的头发,面色憔悴,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父亲。”
文南星嗓子沙哑喊了一声,眼眶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红了,难掩心中的苦涩。
看着独自坐在内堂里独自发呆,心中一紧,泪水忍不住从眼眶处落下。
听到女儿的声音,男人缓缓地转过头来,看见一月未见的女儿,就算是没落了泪,他也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心中一阵发酸。
“星儿。”
文南星朝着他走过去,眼中挂满了泪。
男人看着她原先的少女发髻,现早已梳成了妇人发髻,本应该是家中的女儿,却已经做了他人妾。
文南星来到跟前跪下,朝着男人磕了一个头。
“父亲可还好,女儿不孝,让父亲受罪了。”
却不想短短一月有余,父亲的头发竟然已经快开始泛白,整个人憔悴苍老。
文父急忙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
“星儿,是父亲没用,连累了你,你的事父亲知道了,都是父亲无用才连累你做了侯府的妾室,现在你过得可好?在侯府可有受罪?都是父亲没本事,才让你落得这境地。”
看着父亲责备的样子,文南星难受极了,自母亲走后,她自小就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看着这样,她怎能不伤心。
“父亲莫要这样说,只要父亲能平安顺遂,女儿这厢也就放心了,女儿现在侯府过得很好,父亲不用担心。”
文父怎能不担心,侯府妾室听着好听,但是其中的苦楚谁能知道,文南星一贯懂事,受了委屈也不会在他面前说,让他担心,但就是这样让他心中难受,说到底都是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连累了女儿。
他紧紧握着文南心的手,她的手纤细冰凉,凉进了他的心底。
“怎么会过得好?父亲知道自己女儿想要什么,这无异于是断了你的手臂呀。”他语气激动,接着又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拉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想来这些都是因为他,要不是自己诊错了脉,自己女儿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突然之间,他面露痛苦,仰头望着天,愤怒地捶胸大声自责道:
“我愧对你母亲,愧对文家的列祖列宗,让自己女儿平白无故地受了牵连!”
“若不是我,你现在也不会进到侯府,为人妾室,父亲何尝不知为人妾室的难处,都是为父的无用,让我捧在手心的女儿做了人家的妾室,为父的有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