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时:“花草可成精怪,树为何就没有爱呢?翁仲原先没有名字,他只是一棵活了六十年的老树,却爱上了一个在山里采药的姑娘,那姑娘每天都会坐在他身边休息,一晃就是七八年。后来姑娘嫁人了,再也没有来过,翁仲很思念她却没有办法去寻她,这一等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后他终于等来了人,可那姑娘早已成了一具身体冰冷的尸体。他听姑娘的儿孙们说,她生前最想来这落羽杉之下,下辈子还要做采药的姑娘,自由自在,虽无亲缘却有所依靠。。。。。。再也不想回那个满是悲伤的家中。翁仲明白了,她过的一点儿也不好。。。。。。青音,你可知,人的思念会落下疾病?”
鹿青音点头:“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相思病岂止是病?更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会将人剥皮剜肉,面目全非。。。。。。”
江见时:“对,翁仲的确病了,他舍弃百年磅礴生命,想要一死了之,他自断其根,希望能在姑娘的坟冢边倒塌的轰轰烈烈,随她而去,但是他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那坟头上长出了一朵花,娇艳欲滴,与周围的腐木枯草格格不入!那里没有多少阳光,可那小花却生的欣欣向荣,整个花芯朝上,面对着翁仲盛开的毫不胆怯。
翁仲感觉到它的生命力,也觉得那是那姑娘回来寻他了,他为她脱落了大片的枝叶,给她暖阳,为她遮风挡雨直到她花期散去,慢慢颓败。翁仲相信她还会回来,又等了三十年,林子更加茂密,毒草繁多,遍地瘴气,那姑娘又出现了,生的比前世更加貌美,她骑着马在林中迷了路,走到了落羽杉下。
翁仲认出她后很开心也很难过,开心的是他终于等到了那个人,难过的是,他知道她忘记了自己。。。。。。这片密林很危险,四周都是沼泽,若是他不帮她,她定然会有危险,为了救她,翁仲突然拔断了所有深埋在土里的根,带着姑娘脚下那一方土地,平平稳稳的走出了树林,姑娘活着出来了,翁仲却倒下了。”
“然后呢?”鹿青音听的动情而难过:“那翁仲活下来了吗?”
江见时抿嘴笑笑:“这世间不是所有的情爱都有美好的结局,那姑娘虽然获救却没有感恩它,认为一棵树能动定然成了妖,所以叫人将他烧了。”
“烧了?为什么要烧了?他救了她啊?”
“可她不那样想。。。。。。或许她以为她所处危境都是他造成的!一棵树成了精,造了幻境,让她迷路,烧了他也不为过。”
鹿青音接受不了:“翁仲对她用情至深,她却好坏不分,是非不分,不怕遭了报应?”
江见时突然没了声,后背有些僵硬,对于这句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侧头去看那渐渐消失的霞光,直到黑暗,他喃喃道:“是非不分,会遭报应吗?”
鹿青音哪里察觉到他的异样,笃定道:“当然会!那翁仲呢?为何会变成玉魂?”
江见时回答:“将翁仲烧毁后,姑娘在灰烬里发现了一颗红石,像玉一样清透,更像是心脏一样赭赤,被大火燃烧后,还留着余温,这就是翁仲。”
鹿青音:“也许那就是心。。。。。。翁仲的心。。。。。。他将那心终于交给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宁可自己与火俱焚,也要热烈的爱她。”
话说完,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是聆听着彼此的呼吸,似乎不舍得多余的话占据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江见时环抱着鹿青音,将头埋在他的锁骨下,感受鹿青音的心跳。
鹿青音隐约听到他问:“我若将心给你,你会接受吗?”
鹿青音慢慢推开他,看着他好笑道:“献心之前,若非要先烧死自己,我看这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爱吃炭火烤心!”
说完两人都笑了,笑的眼角都晕了水气。
鹿青音:“为孝,为国,为爱。。。。。。他们四人倒都是至情至义。”
江见时不置可否。
鹿青音又轻轻抚着江见时的头:“你先前说这些玉魂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江见时表情渐渐暗淡:“我父亲是玉商,手中的玉器诸多,他们四个都是我父亲的收藏之物,直到娶了我母亲,我母亲看出这四块玉不仅玉质纯净,还生了玉魂,便将他们做了法器,释放了玉魂,最后送给了我。”
“这么说你母亲也是捉妖师?”鹿青音不解。
江见时顿了顿,犹豫一阵:“我不知道。。。。。。”
鹿青音疑惑:“为什么当初告诉我,你想不起来他们了?”
江见时眼神有些闪躲:“我真的记不起来了,除了这四个玉魂,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没有见过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他就死了,我生下后不久,母亲也离开了,所以。。。。。。”
“那算了!”鹿青音突然搂紧江见时的脖子:“记不起来就不记了,我们说说明天去哪里?”
江见时笑了,淡淡的,倏尔抬头:“记得去木槿镇之前带些馒头!”
“馒头?为何?”
江见时笑的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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