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婉贞脸上的神色冷冷淡淡的,目光有些空洞,身体有些僵硬,这木木楞楞的表情,配上她这满脸的泪,满嘴的血,就跟一个没有感情的恐怖提线木偶一般。
前一刻还歇斯底里。
此时却镇定诡异得很是反常。
这令秦濓心中感到很是不安。
喉咙有些紧,有些哽,醉酒后的那昏昏沉沉的脑子,此时也被吓得彻底清醒了过来。
紧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微颤的掏出手帕,颤抖的擦拭着她嘴角和下巴处的血渍,布满血丝的眸子里,透着压抑与担忧,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婉贞,很晚了,我们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韩婉贞目光涣散且没什么焦距,听到秦濓的话后,好似生锈了的脖子迟缓的慢慢转动,侧头看向秦濓,沉默的看了秦濓许久许久。
好一阵后。
这才开口,似乎是在呢喃,还有似乎是在对秦濓述说:“明天?明天……我怕是时间来不及了。”
听闻此言。
秦濓心脏猛的一缩,心口就跟破了一个大洞似的,又空,又疼,又冷得浑身发颤,眸光紧紧的锁定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紧攥着她的一只手,那力道大得都快要把她的手指骨头给捏碎了似的。
韩婉贞没有挣扎,没有痛呼出声,就站在那儿默默的任由他紧握住她的手。
“婉贞,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时间来不及了?”秦濓愤怒出声的低吼并担忧质问。
“……”韩婉贞没有说话,迈开脚步朝着桌边走去。
秦濓被不肯松开她的手,红着眼,跟上了她的步伐。
在桌边坐下后。
韩婉贞伸出右手,用食指蘸了茶盏里的茶水,随后在桌面上开始一笔一笔的写着。
她要干什么?
她要写什么?
秦濓满眼担心的看看妻子,随后看看桌面上她正在写的字,满心的不解。
屋子里。
静悄悄的。
伴随着韩婉贞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秦濓那满是血丝的眸子,便越瞪越大,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到最后,双唇哆嗦,浑身颤抖,就跟在打冷摆子似的。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的?
一定是那老东西为了离间他和皇帝的关系,这才编造出了这么一个谎言来。
韩婉贞看着丈夫这表情,心,一片寒凉。
祖父和公公婆婆逃走了。
她的娘家人害怕被牵连,她派人前往娘家人送信,然而娘家人却连信都不敢收,连后门都没敢给送信的人开。
她本想装病,然后趁机把孩子送回娘家让爹娘照看,让娘家能庇佑两个孩子,如今已然是不可能了。
现在。
丈夫又不信她的话。
韩婉贞都快要急疯了。
“夫君,你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一个字都不信。”秦濓斩钉切铁的咬牙恨恨说道。
见丈夫掉进了权眼里怎么都拉不回来,说什么他都不信,韩婉贞此时真的绝望了。
自从去年那件事儿后。
他便一直疏离她,冷漠她,时不时言语刻薄的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