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太后抖着手指着玉卿:“你……你这孩子,分明是要活活把哀家气死。”
玉卿眼睛眨了眨,双膝一曲就跪倒在地:“求太后娘娘责罚,否则奴婢心中难安。玉卿也甘心一命赔一命。”
云安太后一把夺过玉卿手中的钉板丢在地上,压抑住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呕吐的感觉,扬起手掌要打玉卿,却见玉卿临危不惧,丝毫也没有躲闪的意思,甚至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云安太后只能愤愤收手,恼怒道:“糊涂!哀家不是没有跟你说过,这辈子,你和皇宫都无缘了!”
玉卿心中一晃,唇色刹那煞白,扑通一声跪在云安太后面前,哑着嗓子道:“太后娘娘……奴婢……不敢高攀。深知奴婢是托了父亲的福才能安于慈宁宫,奴婢只想在这里好生服侍娘娘……只是……奴婢已经有了身孕了呀。”
“什么?”太后猛回头,头上的珠翠交错,叮叮咚咚响成了一团。饶是头面光彩照人,精致有趣,却也如何都洗脱不掉此时她脸上的愤怒。
云安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玉卿。她尚且没有婚配,为何会有身孕?
“是谁的?”云安反应过来,厉声质问道,一手拉住了玉卿的手腕,力气大的要把玉卿的手腕捏断。
玉卿强忍着,默默不做声。
太后从一开始的竭斯底里变得平静,原本熠熠发光的眉眼转瞬之间又如死灰一般沉寂,只颓然松开玉卿的手:“是皇帝……”
玉卿眼角微微抽动,攥紧了袖口直挺挺的跪着,依旧是默不作声。
云安太后猛然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瞠瞧着面前的玉卿。许久才抬起颤抖的好似秋风中的落叶的手指着玉卿:“你说……你怀了皇帝的孩子?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皇上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啊?”
云安太后竭斯底里,炎沁也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慈宁宫的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面,却不曾发觉站在门口的凝歌和凤于飞。凤于飞本不过是带着凝歌来请安谢罪罢了,却不料还没进门就听见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
他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眼角的青筋暴起,似乎是在隐忍着些什么。凝歌站在凤于飞身侧,满脑子都是太后说玉卿怀了凤于飞孩子的事情。
见着凤于飞眉头深锁,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脱口就道:“恭喜你啊,要重添新子了。还得一美人。想必你和玉卿之间也是虐恋情深,我说玉卿怎么会愿意帮我顶罪,说到底是托了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凤于飞的目光扫过来,冰冰凉的好似长剑一般。凝歌生生收了话头低下头不言语,绞着手心的帕子来压抑心中那恼人的苦涩。
现代的那些个宫斗剧也不是空穴来风,在这空荡荡的皇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谓母凭子贵,再不缺的自然是皇子皇女。这里的女人都钻破了脑袋想要在凤于飞身边多待一秒,何况玉卿性格温和,和凝歌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气质美貌样样优胜,且是父母心腹,用之放心。
这样温婉如玉的女子才是凤于飞心中所求吧。
原来他们之间果真是关系“匪浅”,难怪在冷宫的时候瞧着各自的眼光都不尽相同,原来是情深暗藏。她是不是该要替凤于飞开心呢?
凝歌这样想着,下意识就去摩挲自己的小腹。想起来这里曾近也孕育过一个未知的生命,只是还不及它被世人知晓的时候就已经命丧黄泉。
“你说完了?”凤于飞咬牙切齿。
凝歌点头。
凤于飞忽然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凝歌抬头,正撞进凤于飞欲仓皇逃离的视线,里面是什么呢?无形无状的愧疚还有不断蔓延的悲伤无奈。
这样的弱势目光在傲娇的凤于飞眼里甚少看见,即便是在面临和凤于曳那样尴尬的关系的时候也不曾见到凤于飞跟任何人示弱。
知道的越少越好的必定是秘密,到底是什么样秘密?
为何听见这样的事情凝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