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很想推门进去,问问她:小姑娘,有什么好愁的?暴雪总会过去。
“我确实是想进去,想请你喝一杯,想认识你,拿到你的联系方式,也想把你平安送去旅店,”他笑着说,“全是实话。”
殷果跟着他的描述,换了个视角,也看向自己曾在酒吧里打电话的小角落。
好像看到那天最无助、沮丧的自己。
有什么好吸引人的,几天没洗澡,流连机场……想想就狼狈得要命。
可那天的殷果不管多狼狈,对林亦扬却有着一种陌生的吸引力。
不过后来证明,这种吸引力也仅仅是对他。吴魏和他一起认识了殷果,只评价说小姑娘挺甜,就没再多的想法了。而吴魏每次见到拉面馆日本妹子都说话紧张,林亦扬也认为那个日本女孩挺可爱,也就到此为止。
如果那天在这里打电话的是林霖,她估计在板着脸骂人,林亦扬看到这种场景第一次想法肯定是——换个地方算了。可如果路过的人是孟晓东,看到林霖又将会是另一种结果。
其实谁都说不清。
不是你的话,不会有主动靠近,不会有牵肠挂肚,更不会有方寸全乱。不是你的话,再完美再优秀,也都和我无关。
或者说,爱情这种词,本来就是给自己的那个人特定的。
***
这天晚上,殷果睡到半夜听到手机在响,是林亦扬的。
他出去接了电话。
电话很短,没多久,林亦扬在黑暗中回到床畔。台灯没开,殷果的脸上有他脸的温度,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孙洲找我,我要回去球房。明天赶不上你比赛了。”
殷果在困顿中“嗯”了声,借着模糊的室外光源,看他穿衣服。林亦扬平时是个做事快的人,穿衣服也是,但今晚每个动作都很慢,慢得没一点声响。
再有意识,他已不在房里。
棉被里还有林亦扬留下的体温,她钻到他那半边,闻着枕头里他的味道,睡得更沉了。
翌日的半决赛,殷果打得酣畅淋漓,很过瘾。
中国休息室内,大家都在祝贺她顺利拿下半决赛,顺便起哄着祝她感情发展顺利。殷果被恭喜的脸热,找到角落里的球杆盒,用布擦拭着球杆。
身边,一个准备上场的师姐拉住她胳膊:“陈安安退赛了。”
“退赛?”她毫不知情。
早上殷果离开的早,没有和陈安安碰过面。女子组的比赛在前,男子组在后,她在比赛当中也不可能听到这个消息……
师姐又说:“东新城只留下了一个今天比赛的,其余全走了。”
不安袭上心头。
殷果把球杆搁下,跑出去找教练要回自己的手机。
开机。心慌地输入密码,找到了林亦扬。
电话竟然打不通。
殷果强迫自己冷静,找到他的微信。
林里的果:出什么事了吗?陈安安退赛?
她在走廊里站着,身边有休息的赛事解说走过去,看到她,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恭喜。”
殷果匆匆笑着:“谢谢。”
突然,微信有了回音。
Lin:比赛结束了?
林里的果:对,结束了,我进了总决赛。你到华盛顿了?你知道陈安安退赛了吗?
Lin:知道。
Lin:我老师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