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仍然笑着,抬手指了指白澄夏的左胸口,“凡事多问问自己的内心,顺心而为,便不会后悔了。”
“顺心而为?”
轻声重复着,白澄夏想通了什么似的站起身,眸光清澈,“多谢母后,我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
在太后柔和的目光下离开了慈宁宫,白澄夏试探着在空中喊了一声“去长乐宫”,不过瞬间,本来空无一人的长巷内出现了数十个太监,踩着木箱踏上轿撵时,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超现实主义。
但是显然,人的适应性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她的,也不算很出乎意料,到达长乐宫时,天色都渐渐暗了下去,白澄夏刚刚抬手想要敲门,那门就开了。
两人几步之隔,虞宁雪双目泛红,眼尾的泪痣却如即将枯萎的花朵,黯淡无光,她虚弱地倚着门,嗓音低软,“陛下有什么事吗?”
白澄夏伸出的手顺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虞宁雪,冷香萦绕鼻腔,她并没有同感性赌气,只是揽过女人的腿弯来到床榻,环顾四周道:“有喝药吗?”
虞宁雪却像听不见似的,只是微微凑近了白澄夏的颈间,以一副脆弱又依恋的幼猫姿态。
将她放下靠在了床头,白澄夏也坐在了一边,问:“既然你能瞬移,能看看自己这是生了什么病吗?”
这时才发现,原来虞宁雪的眼睫也是雪色的,奄奄一息地耷拉下去时,如渴水的美人鱼,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来,似是在祈求人类的怜爱,“你这次,是在关心我了吧?”
白澄夏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是想了想,她点点头,“嗯,我是在关心你。”
一点一滴,那暗色的瞳孔内炸起了绚烂的烟火,也像布满星点的夜色,虞宁雪弯起眸子,月牙似的流光溢彩,“我没事,就是有些中暑。”
确认虞宁雪确实没有发烧后,白澄夏站起身,“好了,既然你没生病,那我就……”
话还没说完,手便被拉住,那双自下而上的目光可怜兮兮的,“我病了,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白澄夏无奈地笑出声来,“我是说,我去拿些吃的回来,到用晚饭的时间了。”
虞宁雪瞬间红了双颊,美人着粉黛,自是春光无限,她抽出手,却又有些不舍似的,便倾身上前亲了亲白澄夏的脸颊,笑得如同心上人面前最为天真稚嫩的女孩,“谢谢你。”
谢谢你不恨我。
这句潜台词,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白澄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未言语。
她不过是随心而为,这颗过于柔软的心脏,似乎恨不起来虞宁雪,不然这会儿,为什么会如此欢欣?
但是,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一日,她就一定会寻找离开的方法。
白澄夏端着晚膳进屋,沉思的模样叫虞宁雪瞧见了,女人微微垂眸,并未发现似的轻笑着撒娇,“陛下,你去了好久哦,还以为又不要我了呢。”
餐盘与桌面的碰撞声并不大,在此刻寂静的氛围内却显得有些刺耳,白澄夏皱起眉,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压根儿就没有主观意愿上喜欢过虞宁雪,这是哪里来的“不要”?
甚至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