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堂之事,筠枝不懂,您应是明白的啊。”
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孟筠枝气不打一处来,“齐轩逸,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齐轩逸看向她,眼睛一眯,声音低缓道,“筠枝,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这话说得万分诚恳,若是不明就里的人,当真是要以为他有多深情。
孟文康自是不会信他,“你滚,往后我们孟家与你们文临伯府再无瓜葛。”
“伯父,筠枝与我定下过婚约,如今虽说是解除了,但影响还是有的,您也要为筠枝考虑考虑啊。”
话里话外,便是说定了孟筠枝只能嫁给他一样。
孟文康一介文臣,这下当真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我的闺女,嫁与不嫁,嫁给谁,与你有何干系!”
“她便是不嫁,我孟文康也养得了她一辈子。”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孟筠枝不禁愣住。
孟文康宠她爱她,但他板正守规,过于清正,如今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孟筠枝说不惊讶是假的。
“阿爹。。。”
孟文康以为她担心害怕,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姎姎别怕。”
他转过头瞪向齐轩逸,“你齐轩逸虚情假意求娶在先,文临伯府落井下石趁机解除婚约在后,如今还想三言两语将我女儿哄骗回去?”
孟文康冷嗤一声,“齐世子这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齐世子是半点也没学到。”
孟筠枝差点没笑出声。
她从来没想过,孟文康这样的文人气极了骂人竟是这般解气。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不就是在说齐轩逸没皮没脸吗。
“这。。。”齐轩逸也是没想到孟文康竟会这般不给面子,好歹他是堂堂文临伯府的世子。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耐,“孟伯父,小心祸从口出。”
孟文康不仅骂了齐轩逸,还连带着文临伯府也骂了。
孟筠枝见他还不解气,连忙将人拉住。
孟文康刚刚才官复原职,明里暗里不知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齐家在朝堂之上虽无实职,但毕竟是高门望族,若是真将文临伯府得罪狠了,于孟文康的仕途无益。
思及此,孟筠枝兀自朝孟文康摇了摇头,示意他莫再同齐轩逸争下去。
孟文康这才歇了想继续骂人的念头。
然而此举落在齐轩逸眼中,却是成了不同的意思。
他面露喜色,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孟筠枝开口道,“齐世子,你我不是同路人。”
孟筠枝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犯。”
“你赶紧走吧,别待在这儿了。”
客栈不比私宅,他若是再待下去,保不齐会被别的人看到。
清晨的阳光倾洒而下,少女一身简单的衣裙,站在廊檐下,发髻上只戴了支碧玉剑簪,却难掩芙蓉之色。
她这般劝说,似是多了几分苦口婆心的意思。
齐轩逸的目光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倏地明白过来她的良苦用心。
片刻后,拱手作揖,故作深情道,“好,我听筠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