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一夜好眠。
翌日,她刚用过早膳后不久,便有丫鬟前来通传,说二爷请来的军医到了,眼下正在前厅候着,请姑娘速速前去。
晚棠一听,心立即提了起来,自己的嗓子终于有救了,连忙步履匆匆地往前厅赶去。
等到了前院,她远远地便瞧见,厅堂里只亭亭玉立地站了一名女子,当即脚步迟缓,有些不确定了。
不是说有医术高明的军医来看看?难道……这军医是名女子?
厅堂中的女子身着一身飘逸白衣,眉目清冷,听见脚步声也转过了头来。
在看到门外来人是一名窈窕少女,而且还是一位面赛芙蓉的绝色美人时,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瞳孔微缩,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半晌后才堪堪稳住心神问道:“……你可是宋将军说的,身中哑毒之人?”
宋珩昨日里只和她说了请她去宋府医治一名身中哑毒的病患,可没说这病患是个姑娘家!这是她第一次来宋府,之前还在窃喜,宋珩让她来府里是不是意味着二人进一步的信任与亲密,但是这姑娘的出现,顷刻间便让她感受到了从悬崖跌落的滋味。
晚棠一听她如此问,便确定她就是宋珩请来的大夫了,当即钦佩她身为女子去军营行医的勇气与格局,上前在离她一步之遥处站定,笑着点了点头。
那医女不自然地垂下眸子,示意晚棠坐下,趁着拿出脉诊和银针的功夫,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以前从未见过姑娘,姑娘可是宋将军的表妹?”
虽鄙视自己的计较心思,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众人皆知镇国公府只有两位公子,并无女儿家,若眼前这貌若天仙的姑娘是宋珩的远近亲戚之类的,当下住在宋府还能说得过去,她心里也能舒坦点。
晚棠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愣了一下,随即如实摇了摇头。
医女见她摇头否认,手中动作瞬间僵住,直直盯着晚棠,本还想张口再问些什么,但想起这姑娘眼下无法开口说话,问了也是白问,遂顿了顿,将已到嘴边之言又咽了下去。
二人坐定后,医女正欲搭脉诊断,此时院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晚棠扭头一看,原是张伯来了,他一见二人已然准备诊脉,忙加快了脚步,笑着上前道:“老奴方才在库房被琐事缠住,这才来得晚了,还请孟姑娘见谅!”
那被称作孟姑娘的医女微微一笑,起身行礼:“张伯不用如此客气。此前军营一别已是两年,张伯身体还是如此硬朗,精神倒是越发矍铄了。”
张伯呵呵一笑,道:“一把老骨头了,托二爷的福,多帮他操持几年而已。”
说罢,笑着朝晚棠介绍道:“沈姑娘,这位乃太医院院正孟丛庆大人之女孟昭玉,自幼便跟在孟大人身边学医,这两年来了二爷的军营中历练,孟姑娘医术精湛,你的嗓子经了她之手,定能恢复如初。”
晚棠讶然,原来眼前这位清秀佳人是秋狩时见过的那位孟大人的女儿。
孟昭玉闻言,脸上的微笑更淡了些,垂着眸子道:“张伯过誉了,我也只是凡人而已,并无起死人肉白骨之能,但既是宋将军所托,我必当尽心竭力。”
张伯一怔,随即连忙笑着应是。
孟昭玉说完便坐回了原处,示意晚棠坐下将手腕放置在脉诊上,晚棠立马乖乖照做。
刚把手放上来,她腕间的纱布立马吸引了孟昭玉的注意,而且,鼻尖还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