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三小姐,你们稍坐片刻,奴婢这就去将家主给请起来。”
秋菊话音未落,一个洪亮的声音便在主楼的二楼上响起:
“哈哈哈哈,难怪枝头喜鹊不停地叫,生生将老哥从梦中吵醒,原来是老弟到了啊!”
李辰安抬头望去,“老哥,可耽误了你睡觉!”
商涤大手一挥,“老哥已六旬,再过些日子,往那棺材里一趟,便会睡到天荒地老!”
“等我下来,秋菊,去取茶……拿那罐寿州黄芽!”
……
……
旧雨楼主院院角有一颗参天的大叶榕。
它如一把巨大的伞遮盖住了这一方天地,在这暑热里给了这方天地一片少有的清凉。
也给了许多的蝉一个舒爽的家。
蝉鸣没有停歇。
但无论是商涤还是李辰安,都没有因这蝉鸣而觉得心情烦躁。
商涤极为仔细的煮着这壶新茶,李辰安和钟离若水坐在这古旧的茶台旁边,阿木和剑舞就站在二人的身后。
“这茶,是一个从蜀州来的茶商送给梁蔓蔓的。”
商涤给李辰安和钟离若水斟了一杯茶,又道:“昨儿晚上在怡红楼听梁蔓蔓唱曲儿,她便赠送给了老夫……说是感谢于那首《天净沙》。”
商涤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抬眼看向了李辰安,笑道:“其实她是想要谢你,但不知道如何去谢……故而,她在给老夫这罐茶的时候说,若是你在京都有暇,请你能去怡红楼小坐。”
李辰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事往后再看吧。”
“嗯,老哥也知道你来京都定是有许多紧要的事。”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了钟离若水,脸上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神色,“老夫人可好?”
钟离若水站了起来,恭敬的道了一个万福,回道:“奶奶很好……奶奶也依旧很喜欢你给《天净沙》谱的那曲儿。”
“只是、只是奶奶觉得那曲儿略显、略显悲凉。”
“她老人家当时还说了一句话。”
商涤一愣,问道:“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终究是个武人,那日隔窗听琴,虽是依帘人,却并非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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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涤沉默。
端茶。
久久未饮。
李辰安抬眼看着,他当然也明白了樊老夫人这句话的意思——
《天净沙》里面有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