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清仪与她和解,她只怕早就不能翻身了,那时候傅家哪里还会多看一眼她。
“正因为女儿记着阿母的好,所以知道裴家的事情不乐观,这才来找阿母商议。”傅兰韵抬头看着母亲,“城防图的事情您知道吗?”
傅夫人微微皱眉,“什么城防图?”
傅兰韵幽幽一叹,“女儿就知道阿父一向偏宠裴姨娘肯定不会跟您说这件事情,早朝上有人拿出证据证明裴家早年泄露城防图给胡人的事情。”
傅夫人面色一下子就变了,难怪这几日丈夫对她说不用她出去奔走,他会看着办,感情这是怕她知道这些事情为难裴蕴秀吧。
看着阿母阴沉的面色傅兰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阿父果然不会跟阿母说这件事情。
“阿母,泄露军事秘密给敌人,这可是通敌的大罪,再加上裴宿之前所犯之事,而且裴家在河东增加赋税,抢掠土地,且隐田之多令人发指,桩桩件件浮出水面您以为是巧合吗?”傅兰韵加重语气,“这明显是早有图谋,陛下这是对裴家失望至极,裴家不知反省反而越发张狂,您说陛下怎么可能还会轻饶裴家。”
傅夫人面色变了又变,再抬头看着女儿的神色已经变了,不知不觉自己这个女儿如今已经成长到自己有些陌生的地步了。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让傅夫人不免深思,“你能肯定陛下必然会处置裴家?”
“我是听王爷说的,王爷猜测应该是这样,不然陛下不会放任别人将证据摆在朝堂上的。”傅兰韵幽幽一叹,“阿母,您想想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咱们府上有一位裴姨娘在,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
傅夫人沉默不语。
傅兰韵也不着急,慢腾腾的带着几分担忧的语气又开口,“女儿是嫁出去的人倒无所谓,但是阿母您得为阿兄他们几个想一想啊。若是因为裴姨娘让傅家在陛下那里再记一笔,阿父且不说,但是阿兄与阿弟的前程了怎么办?您知道,现在陛下力推科举,很有可能过个几年要考试授官,届时……女儿不说您也能想到结果的。”
傅夫人之前还能稳得住,但是想起儿子的前程神色终于裂开了口子,“你有什么打算?”
“女儿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听阿母的,您怎么做我帮您就是。”傅兰韵苦笑一声,“就如同阿母所言,女儿终归是要依靠娘家的,我当然希望阿兄与阿弟的前程更好。”
“你让我想想。”傅夫人皱眉说道。
傅兰韵点头,“您慢慢想我是不着急,就是不知道陛下还能忍裴家几日了。裴姨娘这几日在惠康上蹿下跳,四处找人求情,借的可都是傅家的面子,别人也只会记在傅家的头上,女儿被皇后召见,皇后还问了一句呢。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替家里极力开脱。”
“皇后与裴韵菘有怨,自然会盯着裴家不放,但是记在傅家头上未免有迁怒之嫌。”
“可是阿母,裴姨娘的确是以傅家的名义做事啊。”傅兰韵幽幽一叹,“裴道尚在河东,裴宿关进大牢,在外奔波的只有裴姨娘与裴韵菘。那裴韵菘不过一个未出嫁的女郎能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裴姨娘四处游说,别人肯见她自然是因为她是傅家的人。”
傅夫人看着女儿,“你倒是替皇后说起话来。”
“您这话说的,这怎么能叫替皇后说话,便是我家王爷提及此事也是这样认为的,若无傅家在背后首肯,裴姨娘能以傅家的名义做事?”
傅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傅兰韵就站起身,“阿母,该说的我都说了,您想怎么做女儿也不敢干涉,我这就告辞了。”
傅夫人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没有叫住她,等她走了,反而把自己信任的仆人叫来,让她去查裴姨娘的事情。
过了两个时辰人才回来,弯腰在傅夫人跟前回话,“夫人,王妃说的没错,裴家的确是泄露了城防图,现在朝堂上因此争执不休。奴婢还打听到郎主还为了此事替裴家在外行走,之前还约了蔡尚书喝茶。”
傅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当真?”
“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奴婢还打听到,蔡尚书之前还是力保裴家的人,城防图一事出来才没有再支持裴家,但是也并未落井下石。”
“裴姨娘又出府了?”傅夫人又问道。
“是,带着裴家的两位小郎君一起出了门,说是要去郑家、元家等几家再去拜访。”
傅夫人只觉得头疼的很,脑子里一时是女儿的话,一时是丈夫与裴姨娘的话
“再去打听,看看裴姨娘今日能不能见到人。”傅夫人沉声说道,她倒是要看看,裴姨娘是不是真的以傅家的名义在做事,明明之前裴姨娘可是跟她保证是以裴家行事的。
“您放心,奴婢这就去。”
傅夫人思来想去觉得事情不太妥当,看来丈夫的话也不能全信了,立刻把儿子叫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