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极擅长与人交涉,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个交警耳语了一句后就走了。
肖杰也退了出去。
傅千循走了过去。
时欢默默地望着他,眼神幽幽的。
她以为,他会冲她狠狠臭骂一顿的,那张脸表明,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情绪很大,可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哄他。
她看到他伸出了手:
这是想给她一记耳光吗?
虽然她受了伤,但是想要挡一挡,还是挡得住的,但是,她没挡,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落下,却是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发,覆盖着,极温柔地揉了揉,并将她的头勾了过去,贴到了他身上。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那个高度,她正好贴在他肚子上。
与此同时,一声叹息溢了出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时欢眼窝里溢出了水气,她不由自主就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低低道了一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如果他给的是一记耳光,她会沉默。面对指责,她除了失望,还能如何?
但他给予的是关心,是庆幸她没事,这份关切,是个人都会动容的。
时欢从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真心待自己好、让自己感受到温暖的人,她如何能再冷漠相向。
“怎么伤成这样?”
他蹲下身子,看着她脸上那点点的划伤,面色那么难看,整张脸伤得让人心疼,问道:“气色这么差,怎么就出院了?”
“我没受多少伤,就是撞晕了,现在就是有点累……”
时欢望着他,想来他一定是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才把她的行踪查出来的。毕竟那个旅馆已经被移为平地。
那个作案人员选择的又是一个监控盲区。
没错,她在那里走过,确定那个地方是个盲区。
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平空失踪,旅馆又被炸了,得到消息后,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他,肯定很害怕,很担心,很痛苦,会陷入自责。
他一定觉得是她是因为被他姐姐赶了,才会愤而回家,却无从了解个中发生过什么其他事。
将心比心,想想当年在南非W国,他陷在被炸的地下城,而她看着那地下城在自己面前塌陷。
那种滋味,就好像拿了什么尖利的东西在捅自己的心。
想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任由那种失去的痛苦,深深地折磨自己。
“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想到这前,她仰着脖子,一脸严肃地开了口。
“什么,你说。”
他的嗓音很温柔。
“前晚上,和嫣姐通完电话后,本来是想和你打个电话的,可那时楼上发生了爆炸,我发现外头有人在盯着旅馆,手上还拿着遥控器……我顾不上了,直接就从楼上跳了下去……一路追着上了高速……”
她不想被他误会,当即解释了一句,“如果你不信,可以和嫣姐求证,和她打完电话,我这里就发生了事故……在之前,我手机丢了,然后心里很乱,就没和你联系……你信我吗?”
傅千循抚着她有些被烧焦的头发丝,轻轻搓掉那些打结的焦炭:“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话中透出的满满信任,就像一个冬日里掉入了冰河里的人,从刺骨的冰水中爬起之后,剥掉湿冷的衣裳,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那被窝还是电暖加热,无比温暖。
时欢笑了笑,水盈盈的眸光,在仰望这个男人时,带进了莫名的感动。
嗯,这种被信任的滋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