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眯起了双眼,如果这位女子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恐怖,那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啊。
自己曾祖父也不是没收过带孩子的寡妇,像秦朗和何晏都是被曹操收了生母后抚养长大的。而皇后嫁给皇帝后“变心”的事情也不少见。
例如当初汉献帝的曹皇后出嫁之后,以夫为纲,这种事情很是常见。
如果自己能得到司马妜的相助,将甄平变成曹平,往后是否能分化司马家呢?
就在曹髦思绪翩翩的时候,司马妜身边的宫女抢先开口说道:“陛下新婚,岂能将孩子接到这里来呢?”
这宫女是跟着司马妜一同进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比起司马妜,她更像是被司马师所安排进来的人。
曹髦摇着头,“岂能这般言语呢?我与妜虽未行大婚之礼,却有父母之名,已为夫妻,她的孩子,自然就是朕的孩子,这天下岂有将孩子丢在外头,自己享乐的道理呢?”
宫女还不曾回答,司马妜缓缓说道:“我的孩子,在大将军那里,过的很好,陛下不必担心。”
曹髦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里有些惊愕。
难道不会吧??
那可是亲外孙啊??
真的会有人这般冷血无情吗?将亲外孙当作人质来逼迫女儿??
当曹髦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女人时,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司马妜会是这样的状态,那恍惚,眼里的绝望,似乎都有了答案。
曹髦缓缓闭上了嘴。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司马妜。
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此处。
看到皇帝转身就走,婢女看起来有些着急,她无奈的看着一旁的司马妜,“哎呀,您这是做什么啊?陛下好心询问,您怎么还将他气走了呢?”
“往后您就得依靠他了,就连公子平也得靠他来照顾,您怎么能这般对待陛下呢?”
司马妜一声不吭,只是以沉默来回答。
宫女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该如何与皇帝相处的道理,也不管司马妜是否能听得进去。
西堂内。
曹髦箕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
一旁还放着酒壶。
行为放荡,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礼节。
若是有士人站在这里,定然会开口训斥,可此刻站在曹髦身边的,只是那些阉人。
他们可不在意皇帝的行为是否附和礼法,别说箕坐了,皇帝就是光着身子跟宫女嬉戏,他们也不会在意,只要皇帝开心就好。
这是阉人们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想着怎么让皇帝更开心。
曹髦吃了些酒水,只是他并没有醉,眼神很是明亮。
“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徐老公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心事?说心事可就太多了”
曹髦回答着,他忽然板起脸,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他问道:“徐老公,您觉得,司马师这个人也能感觉到痛苦和绝望吗?”
徐老公瞪圆了双眼,他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询问,他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既然是人,那就定然是会的。”
“何等可怕的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