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苗忆竹阻止了围捕。
“先不管他,救人要紧。”
她拿过瓶子,确认无误后,带头往苗夫人房间走去。
瓶中是芘芙收集的花露,无需格外用药,直接服下就可。
花淼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确定没问题吗?”
苗忆竹听了也有些犹豫了,但转念一想,药是神医亲手弄的,危急关头交给她的,用人不疑乃兵家之道。
“我相信她。”她坚定的说。
小玉趁众人不注意,拿起一杯就喝了下去。
“小玉!”赵小武上前拦她却晚了一步。
“我先试,反正我身上的蛊毒也没得解。”
“小玉,你……”花淼淼不赞同的叹气。她知道,邬桑的事给了小玉很大的打击,她现在一定不好受。
一旁的军医为小玉诊脉,发现她前几日隐有蛊毒发作的趋势已经消失,不禁感叹此药的神奇,于是放心给苗夫人服下。
花淼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紧紧抱着小玉,主仆俩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娘!”
突然,花淼淼听见苗忆竹惨叫一声,然后屋内人都慌乱起来。
一切发展得太快,苗夫人服药后浑身抽搐,吐血不止。军医试图为她催吐、施针、放血……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将她救回。
苗忆竹伏在母亲身上痛哭。
花淼淼脸色煞白,紧紧捏着小玉的手,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相信芘芙,也相信那个药真的有用。明明小玉都没事了,小玉……
等等,邬桑!是他调包了,他们喝的根本就不是苗忆竹带回来的药,而是邬桑服用的那种压制蛊王的毒药。小玉喝了可以缓解痛苦,而苗夫人本身就没中蛊毒,那个药对她来说就是催命的。
“小姐。”小玉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花淼淼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花淼淼挣脱她的搀扶,一步步朝着哭声走去,小玉想上前,被赵小武拉住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床前,跪在苗忆竹面前。
“对不起,是我没保管好,我应该一直捏在手里的,都是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往前一栽,倒进了苗忆竹的怀里。
“表姐!”
花淼淼先前头部受创,勉强撑到现在,如今又受了打击,她再也撑不住了,完全陷入昏迷中。
整个将军府笼罩在一片悲哀之中。苗忆竹只觉得自己头顶上一片阴暗。母亲突然离世,表姐昏迷不醒。爷爷和父亲出征未归,表姐夫他们又生死未卜。
作为府中目前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人,苗忆竹不得不逼着自己坚强,快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人。
在送走了又一波前来悼念的宾客后,她来到花淼淼房中。已经七天了,花淼淼还是那个样子,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大夫说,这是有心结未解,积郁成疾。
她伏在床前,轻摇着花淼淼的胳膊,“表姐,你醒来帮帮我好不好?我一个人真的好累,我快撑不下去了。”
起初她只是小声抽泣着,后面她渐渐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似要把所有的痛苦与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小玉守在门外,默默抹着眼泪。这些天她一直活在懊悔中。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她不会招惹上邬桑,她甚至开始觉得,死个婴儿又怎么了,是他们自己族里的事。她一个外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现在害了小姐,害了苗夫人,害了姑爷,害了所有人。
她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眼神中透着绝望。
“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吧。”
赵小武刚跟管家商量完夫人头七后的安排。正准备去看看花淼淼,就见看到小玉笑得一脸诡异的站在走廊上。
他快步走过去,担心的问:“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