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带着陶若南的丹书铁卷离开国公府后入宫,但她没有直接去御医院,而是去了延春宫。
座上,秦容接过珞莹递过来的清茶,浅浅的抿了一口。
“顾姑娘……”
面对突然闯进宫里的女人,秦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不是丹书铁卷,眼前这个女人应该一辈子都进不了皇宫,更没资格踏进她延春宫的宫门。
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萧瑾嫡妻,皇商顾熙的养女,与裴冽走的很近。
不过听说她近日与萧瑾和离,萧瑾嫡妻的身份没有了。
珞莹见自家主子欲言又止,上前一步,“顾姑娘,你既有丹书铁卷,直接到御医院里把人带走便可,实在不必多此一举,定要皇后娘娘出面。”
厅前,顾朝颜因怀抱丹书铁卷,并没有下跪,但也没有坐下。
“事关楚世远,民女觉得皇后娘娘该走一趟御医院。”
秦容不喜这个女人,除了她与萧瑾的复杂关系,还因为她跟裴冽走的近,抛开政局上的敏感,裴冽那孩子一向不近女色,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她要不使些手段,怎么能近得了裴冽的身。
不贞不洁的女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
“说说看。”秦容到底是一国之母,并没有将心中不喜表现在脸上。
顾朝颜微垂首,“当日柱国公案,皇上知是夜鹰从中作梗,发雷霆之怒,命太子彻查隐匿在皇城里的夜鹰,又对柱国公府大
加封赏,以弥补柱国公所受冤屈,足见皇上对夜鹰恨之入骨。”
“小小夜鹰,怎值得皇上记挂在心里。”秦容将茶杯搁到桌边,淡淡道。
“此番柱国公并非重病,而是中毒,按时间推算,当是夜鹰所为。”
时间不多,顾朝颜省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民女觉得中毒一事,是夜鹰对我大齐朝廷,乃至对皇上的挑衅。”
凡事都有两面,秦容所知,皇上对柱国公‘重病’之事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消息才传进宫里,皇上便差人要走了她手里的千年人参。
那些御医在柱国公府如何消极怠慢,她亦有所耳闻。
“顾姑娘,你想多了。”
“若只是民女多想还好,只怕皇城百姓,甚至于大齐百姓都会这么想。”
秦容面色微凝,“此话怎讲?”
“民女这两日听到坊间市井流言,多半都在猜测柱国公会不会死在夜鹰手里,有些赌坊甚至以此作赌,参赌者一半一半。”
秦容不禁看向珞莹。
“坊间所传,柱国公只是重病。”珞莹狐疑问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娘娘若不信,可派人去查,只是眼下柱国公命在旦夕,急需御医院里几位御医全力相救,还请皇后娘娘下这道懿旨!”
此前舆情的确是柱国公重病,架不住她花钱。
秦容蹙了蹙眉,珞莹心领神会,当即走出正厅。
“皇后娘娘明鉴,民女觉得夜鹰的挑衅,并没有因为柱国公无罪释
放而结束,他们要的是柱国公的命,只要柱国公死在他们手里,就是对我大齐皇权最大的羞辱,又是谁无能,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大胆!”秦容愠声呵斥。
皇上将夜鹰案交到太子手里,柱国公若在这个节骨眼被夜鹰害死,无能二字还能落到谁头上!
“不是民女大胆,实在是夜鹰太过阴险,一箭双雕,既挑衅皇权,又想给太子难堪。”
秦容搭在桌边的手慢慢握成拳头,眸子不时看向外面。
她在等珞莹去打探消息。
重病的消息是皇上的意思,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会把中毒的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