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都走不通,可不就剩下以势相逼,强求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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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静做完配型前期预备检查。
她的肌酐数值正常,不用去透析。
但群体反应性抗体检测不过关,需要服用激素调整,后续还有基因位点测定,血型定型,白细胞配型,混合淋巴培养等各大项准备。
苦不堪言。
医生见她丧巴巴,建议她出去走走,“我的确不建议您过度日晒,紫外线会加重病情,但抑郁,坏情绪更会。今日天阴,您可以在朋友陪同下,去楼下花园活动。”
白瑛出去找伞,嘉静又戴了顶渔夫帽,电梯下到一楼,刚出大厅,迎面撞见一人。
嘉静诧异,“时恩?你不是有项目要忙?”
冯时恩穿了正式的纯黑商务装,打了领带,佩戴腕表,西装干脆利落的剪裁,格外凸显他高大挺拔,温润之余,气魄十足。
“忙完了。”他立在阶下,又进一步,脚尖踢到石阶,略仰望的姿势。
“我记得,你说要一天时间。”
“进展顺利,我提前回来,你不开心?”
他这话,语气不轻佻,含义隐隐有突飞猛进的侵略性,来自男女之间无形距离的缩短。
嘉静皱眉,挽上白瑛胳膊,“我们去花园透风,你刚回来,不耽误你休息。”
她对男女之情好似从无一动,又偏偏过分警觉,她什么都懂。
冯时恩笑,仿佛没有那句贸然,“我途中休息过,林姨发了信息,她急事不在,恐生意外,拜托我一定保护你和白小姐。”
带上了白瑛,白瑛状似梦游回来,“我就不用了,我有男朋友。”
含沙带影,戏谑十足。
嘉静胳膊肘捅她,“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我之前听到妈妈的电话,跟游行有关?”
天光暗沉,冯时恩的眼睛色度浅,此时竟也晦暗,“差不多,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个。”
白瑛神色诡异,眼皮耷拉,又掀起,再耷拉,斜瞥嘉静。
这般明显,嘉静抓个正着,瞪住她,“你也知情?”
冯时恩笑了一声,迈步上台阶。夏风清爽,他身上飘来薄荷叶和铃兰的浅淡香气,不是香水的杂糅调配的调子,天然草本沾染而成。
嘉静更迫切了,林娴姿布达佩斯的住所,后院种了一整片铃兰花,院墙栽薄荷,且欧盟药品管理局09年从伦敦搬到布达佩斯。
冯时恩的项目,原来不是他公司事务。
“你又去布达——”
“嘉静。”
声音来自侧后方,嵌在骨血里,还来不及遗忘掉的熟悉。
嘉静脑子一懵,感觉无形的东西贯穿耳膜,经由神经,横冲直撞,激起她战栗,好半晌,她探头,越过冯时恩的臂膀。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丝柏树下,后座车窗降下,露出男人浓烈深邃的一张脸。
他不知何时跨过大洋阻隔,来到几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