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云萝和吴氏在吴国公府都已经住了三个月了,秦氏这边才派人过来看望吴氏,而且还是因为柳嫔失势后才如此安排。
吴氏听得这消息的时候,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只是直接回复那几个下人道,“大夫说我还得静养三个月,就算回去,家里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还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着急,倒不如等我身子大好了再回去。”
说完这些,吴氏又开口道,“劳烦你们替我跟老太太问个好。”
吴氏的这番反应,云萝很是赞同,当初从苏府出来的时候,云萝甚至都想着若是能不回去,也是好的,至少在吴国公府,能让云萝有家的感觉,能感受到亲人给她的关怀和温情。
至于,苏府,在云萝印象中,太过冷冰冰。
秦氏的人无法劝动吴氏,只得无功而返,听得吴氏带的话后,秦氏忍不住大怒起来,当着下人的面,斥责道,“哼,她把国公府小姐的架子倒是摆得挺足的,难不成还得让我三请四请才能回来。”
苏明德最近因着府中的事情,可谓忙得焦头烂额的,虽然柳姨娘之前的事情,把秦氏唬住了,可并不代表着他不知道柳姨娘的为人,越发觉得吴氏的好来,因此,听得秦氏这么说,连出声道,“母亲,夫人病了,既然她愿意在岳母家养病,就由着她吧,也难得她能多陪陪岳母。”
最近苏明德为吴氏说话的次数可不少,秦氏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瞪了苏明德一眼道,“她眼里哪还有我这个母亲在,我知道她是受了点委屈,可就为了这点事跟我赌气,待在娘家都不想回来了,你知道外头人怎么说我么?说是我把她给气走的。”
这话要是云萝听到,肯定会忍不住给说这话的人鼓掌叫好,吴氏回国公府,怎么就不是秦氏气的?
苏明德见秦氏这会正在气头上,也不好继续给吴氏说话,只得安抚秦氏道,“母亲,你别生气了,明儿我去一趟国公府瞧瞧她,再劝劝她,接他回来。”
只是,苏明德这话音刚落,秦氏就大声呵斥道,“你敢!既然她不愿意回来,那就别回来了,我们苏家也不是她想走就走,想回就能回的,国公府又怎么样,难道他们还能逼着皇上认错不成?”
后面的话,听得苏明德一阵心惊胆颤的,连挥退屋里所有的下人,然后小声对秦氏道,“母亲,您这是气糊涂了么,怎么能在下人跟前说这种话,夫人就算惹您不高兴,可她到底是我苏明德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么些年,替咱们苏府操持好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不成?她有本事就生个儿子啊,要不是柳姨娘,你现在连个后都没有,她虽然做了错事,可生了阳哥儿和萱姐儿,对咱们苏府是有功劳的。”
康园这边,吴氏和苏明德的争吵,传到木槿园后,柳姨娘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心想着,这老太太倒是比预想中的要容易搞定多了。
看得柳姨娘心情如此之好,在旁边的迎春倒是忍不住小声道,“夫人,老爷已经好些时候没来木槿园了,这时候他跟老太太吵架,要不要奴婢请他来咱们这边喝点酒,消消气?”
柳姨娘摇了摇头,不急不慢地开口道,“不急,他现在心底可恨着我呢,就算你去请,他也未必会来,老爷这人,你得等他心甘情愿的过来,才能留得住他的人。”
“可夫人,要是这样下去,其他那几位,可就不安分了。”
以前就属柳姨娘最得宠,苏明德没事就愿意来木槿园,别的那些个小妾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可如今,吴氏不在府中,柳姨娘又因为设计诬陷吴氏,让苏明德心生不喜,于是,其他几个小妾见状,只觉是自己的机会,个个恨不得使出看家本领,把苏明德往自己屋里带。
“不着急,咱们现在要做的,可不是让老爷回心转意,而是得给老夫人一臂之力。”说完,柳姨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迎春不明事理,见柳姨娘似乎很开心,连道,“是老夫人吩咐咱们做什么么?”
柳姨娘摇了摇头,“这事不是老夫人吩咐的,不过我们也不需要让老夫人知道,你明日替我送一封信给我嫂子,我有事让她替我跑一趟。”
说完这些,柳姨娘又叮嘱迎春道,“对了,这事你做得小心点,万不能让别个知道了。”
“是,奴婢知道了。”迎春帮柳姨娘做了不少事,但她也清楚,很多事情都只能藏在心底,当做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柳姨娘这边的动作很快,就在吴氏准备安心待在吴国公府解毒养病的时候,却收到一封匿名信,看到信中所写,吴氏惊得目瞪口呆,一开始,并不相信信中所写,可后来,却是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闻讯赶来的吴老太太,一脸焦急地问吴氏发生了什么,吴氏没有立马回话,只是将手中得信递给吴老太太,这才开口道,“母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老天才要这样折磨我。”
信上写的,是吴氏这些年被下药的次数,其中,信封里,还夹杂着几封药方,就算吴氏不懂药理,可像红花,三棱、莪术这种孕妇不能碰,或者说女人经常接触这些会导致不孕的几味药,她是知道的。
除了这个,信中还说到吴氏身中奇毒,而且下药人,直指苏府,到现在这个时候,能频繁给吴氏下药,而且还不被人察觉,吴氏心底也大致能猜到对方是谁。
虽然已经知道吴氏体内的毒,跟苏府的人有关系,可如今突然收到这样一封类似“告密”的信,证实他们的猜测,吴氏和吴老太太都被震惊了,尤其是吴氏,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苏府的这几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多次在鬼门关跟前走过。
曾经以为自己幸福的归属地,到现在却发现,差点成了她的墓葬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