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暑假的第二天,她到现在还记得。
外头阳光很好,照进来,恰好将女孩身影拢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间,温冉伸手摸到锁扣。
心脏倏地一紧,酸胀到发麻。
锁扣拿下,盒子被打开,温冉几乎是瞬间就湿了眼眶,捂着嘴,拼命咽着喉不让哭声溢出来。
里面层层叠叠都是照片,可那些照片,边缘或多或少都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除了画面中女孩白净的脸庞,其他地方无一幸免。
斑驳又脆弱。
温冉看见的第一张,就是当初在A国庄园,她在病房里,倚着窗户发呆。照片下面写了几个字:
二十小时四十八分。
往后翻,景色不同,时间不同,但照片的主人公总是一样的。
女孩笑容莞尔,或披散着黑发,或扎着马尾,或编着辫子。
有她高中穿着校服,还有她大学穿着裙子。
下面的时间越来越短,从一开始的二十多小时到最后一张的空白。
时间跳跃的很慢,有很多,陆宴是精确到秒记上的。
温冉很难想象,这段时间该有多难熬。
无论她听多少人谈起他过去的事,可都没有她现在直白的看见来的难受。
这些实实在在摆到眼前,痛的温冉几近窒息。
安静的空间,女孩抽泣声很小,蓦地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温冉心忽地一沉。
陆宴。。。。。。
她几乎是狼狈的寻到手机按了接通键,可还没等她开口,那头叶柏崇先出声,“温冉,你现在出门,我已经派了人去接你,你抓紧过来!”
“去哪?”
“医院!”
顾不上多问,温冉擦了眼泪就踉跄着站起来往外跑,因为着急不小心磕到膝盖,坐到车上时才发现膝盖火辣辣的疼。
这算什么?
温冉有些无力的垂下脑袋,满脑子都是当初温言出事时,温阔从医务室把她带走的画面。
司机开的很快,温冉将陆宴的电话一遍遍回拨过去,对方已经关了机。
她没有叶柏崇的联系方式。
耳边好像一瞬间只剩下嗡鸣声,温冉脸色越来越白,医院门口等着的叶柏崇看见她从车上下来时都被吓了一跳。
女孩满脸泪痕,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怕是要直接跌在地上。
她轻飘飘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男人手下一紧,意识到自己传达错误,沉声解释:“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