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抬不起,须用心愿抵。尤其是,闫峰还感觉到,从棺材里面溢出一丝淡淡的邪气,而且将二十一口棺材全部笼罩了起来。闫峰觉得,闫行的棺材之所以抬不起,是因为他有心愿没有了却。这邪气,便是闫行临死前气场所留下来的。只是,虽然闫行是闫峰的亲叔叔,可是闫峰对闫行却并不是十分了解。常年以来,闫行一直深居简出,跟家族里人都不怎么打交道,一心只扑在了修炼之上,已然达到了入玄的境界。尤其是,闫行,并不是正常死亡。在他过世前的半年,曾经离开过一次江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原本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大胖子,已经瘦得不到一百斤,没过几天就走了。闫行的老板死得早,膝下就一个女儿,叫做闫花。闫花也是个苦命的女人,早年丧夫,后来就一直没有再嫁,也没有儿女,一直在跟闫行相依为命。看到棺材抬不起来之后,闫峰本以为是他担心闫花没人照顾,于是他便跪在闫行的遗体跟前,言道让他放心离去,以后他会将闫花接到自己家里,当亲妹子一样看待,有他一口干的吃,就绝对不会让闫花吃口稀的。只是,任凭闫行怎么说,那棺材仍旧是纹丝不动。显然,闫行的心愿,并不是这一个了。于是,他便找了个理由安抚了众人,然后将闫花叫到了一边。若闫行不是担心闫花,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肯定只有闫花知道了。听到闫峰的询问,闫花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父亲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愿没了才对。这次他回来之后,说终于将事情办妥了,就是死也能够瞑目了。”闫峰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闫行有什么心愿未了,棺材为何会抬不起,还有笼罩着棺材的那些邪气又是怎么回事呢?就在这个时候,灵堂里面突然变得骚乱起来,似乎有人在大呼小叫。闫峰皱了皱眉头,却见儿子急匆匆地赶来了“爸,叔爷爷的棺材流血了!”闫峰闻言大惊。棺材泣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连忙跟着儿子赶到了灵堂里面。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亦是跟着惊呆了。偌大的灵堂之内,整整齐齐摆着二十一副棺材,每副棺材下面的地面上,都变得殷红一片。若是装有遗体的主棺材,渗出了鲜血那还有可能,可是其他二十副衣冠棺亦是如此,这就绝对不可能了。要知道,这些衣冠棺里面,除了几件衣物,再无他物才对。闫峰,顿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将一身灵气爆开,试着去跟笼罩着棺材的那股邪气接触,可是没想到,那邪气一下子变得异常浓郁起来。他心中顿感不妙,一声暴喝,让大家赶紧散开。只是,他的提醒似乎还是稍稍慢了一些,靠近棺材的好几个人,顿时邪气入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闫家的几个有修为的风水师,顿时都察觉到了异常,慌忙将灵气爆发出来,护住了周围的人。下一刻,从存放着闫行遗体的棺材里面,顿时出来一阵沉闷的敲击声。就仿佛,闫行在里面挣扎,想要从里面爬出来一般,而原本还只是包裹着棺材的邪气,一下子充斥着整个灵堂。众人的脸色大变,顿时知道事情不能够善了,慌忙将人都从灵堂哄了出去,只留下了闫峰和几个长老。棺材里面的敲打声越来越激烈,随着“嘭嘭嘭”的巨响不断,所有棺材盖子就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击了一般,在灵堂中飞舞起来。整个灵堂,顿时一片狼藉。若不是闫峰他们有修为傍身,狼狈地躲开了那些砸下来的棺材盖子,恐怕不死都得重伤了。这个时候,让他们更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棺材中的闫行,居然从棺材里面缓缓爬了出来。此刻闫行,已然不再是死去时候的那般模样,刚刚入殓不到几个小时,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具青色的干尸。皮肤如同松树皮一般黏在骨头上,浓郁的邪气正从他身上不停地溢出来。此刻的闫峰等人,已然意识到了不妙,一股脑地将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直接朝闫行的身上砸了下去。因为,在闫家的族史中记载着,闫家人身上的诅咒,就是便会变成干尸回来,杀光所有人。闫家人的修行本就不是以灵气为主,他们的手段需要借助法器才能发挥到最大的威力。可是,事发突然,一切变故来得太快了,法器又不在手中,他们根本就不是干尸闫行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便有两人被闫行所伤,他们亦是被逼到了灵堂的角落,躲无可躲了。闫峰甚至开始怀疑,闫家人身上的诅咒,是不是要在此刻灵验了。闫家人,恐怕都得死在干尸闫行的手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鼓声。正在扑向闫家众人的干尸闫行,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形猛退,然后飞快地躲回了棺材里面,居然还自己将棺材盖子给盖上了。闫行他们劫后余生之后惊魂未定,循着鼓声看去,一个干瘦的老人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腰间别着一个小鼓,手中扬着一根白骨,正在不停地敲击着鼓面。闫峰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慌忙上前拜见。那老人摇了摇头,说不用谢他,他也暂时只是镇住了闫行身上的怨气,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闫峰闻言大惊,慌忙向老人求教要如何化解,从根本上解决。老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绕着那些被打开的衣冠棺看了一圈。闫峰等人不敢怠慢,都跟在了老人的身后,亦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每一副衣冠棺的里面,都躺着一只黑狐狸的尸体。那些黑狐狸的死相极为惨烈,居然全都是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染满了棺材壁。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大惊。闫行衣冠棺中黑狐的尸体,居然跟京都的那些黑狐死法一模一样,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