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什么停了,当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发现井上百合躺在我的怀里,像过去那样,把我抓的很紧。
我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将脚边的干柴丢进了火堆里,生怕把她吵醒了,但她还是醒了。
她揉着眼睛,抬起头看着我。我笑了笑,正准备让她继续睡,她却趴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念道:“大叔。。。不幺切。。。”
我苦笑着,小声问道:“百合,跟大叔走吗?”
她疑惑的望着我,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在考虑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是想离开这里,或者说离开众人,并非是我选择了逃避,不敢面对何厚义,事实上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直面他。
但我需要一个空间,让自己去变得强大一些。
在何厚义的压迫下,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越来越虚弱,恶性循环最终不堪一击的倒下,这几乎是我所看得到的未来。
既然已经绝望了,我选择毁灭自我,毁掉过去的卓越!
山洞中所有的人,我都不应该在成为我的羁绊,包括我怀中的井上百合。
那是过去卓越的牵挂!
我将百合抱到洞口,指着瀑布的方向,轻声说道:“百合,我要去那里,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百合估计只听懂我说的去这个字,她眨着大眼睛,拽着我并摇着头说:“不幺切,不幺切!”
“傻瓜。。。”我挂了挂她的鼻子,其实很不舍,在这荒岛上,这个看似被玷污的百合,反而却是最纯洁的女人,即便何厚义对她做出那种恶行,但她的目光中也只有惧怕,从未有过仇恨。
她不曾对任何燃起过仇恨,即便再怎么伤害她的人,这便是井上百合。
后来她又在我怀里睡着了,把我抓的很紧。
我见她呼吸慢慢均匀了,仔细的将她平放在地上,看着微微鱼白的天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汪凝眉和祝灵。
一个是我爱之极深,一个是恨我之极深。
我轻轻的将越南人叫醒,他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刚要躺下去继续沉睡,被我坚持拖住了,他这才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指了指汪凝眉,又指了指祝灵,随后又指着井上百合,对他做出拜托的手势。
越南人眉头皱的很紧,他这种表情我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我用一半的野猪肉换回他匕首下的汪凝眉时。
而这次,他却很贪心,我已身无一物,却想换回三个女人的安全。
所以他很果断的摇头了。
我长叹一口气,闭着眼,双膝跪在他面前。
我跪过何厚义是为了活命,此时又跪越南人,同样也是为了活命。
我的眼泪,流淌了下来,睁开眼时,越南人背对着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一个男人这一生可以跪多少人,屈指可数。
这样还不够,我跪走到越南人面前,面对他用最卑微的姿势,将头掩埋在双膝间。
我给农村老家的父亲磕过头,也给我面前的越南人磕过头。
一声声,如重锤扣打着我的心门,也同时攻陷着越南人的冷漠。
最终,我赌赢了。
越南人点头了,同时骂了一句,虽然听不懂,但他确实骂的很严重。
没想到我卓越,也有这么一天,能够请动一个杀手替我办事,即便这跪这叩,也是值得的!
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无牵无挂,迈出山洞的瞬间,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刚走出没多远,越南人追了上来,我顿时紧张起来,还以为他后悔了,哪知他将用绳子串起来的一大串肉块搭在了我的肩头,随后头也不回的又转身走回了山洞。
我估摸着这一大串熏肉至少的有三十多斤。
能让越南人舍得把自己的熏肉送给我,这就更值得我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