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苍的李天元,仿若一颗归巢的流星,速度快到极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身形如电般直接一头扎进了混沌深处。
那混沌之地,仿若宇宙初开时的原浆,浓稠厚重,狂暴的能量乱流肆意纵横,仿佛无数条咆哮的远古巨兽,时刻准备撕碎一切闯入者。
然而李天元却不管不顾,直接盘坐了下来。
此刻的李天元,面色凝重,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的状况犹如一座即将决堤的危坝。
原本死死扼制邪帝本源和大道之眸的堤坝,在经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后,已是摇摇欲坠。
圣人不好哄骗,而且要撕碎补天石和山河社稷图也需要强大到极点的圣人之力。
他为了轰出那道蕴含着足以震撼星河、崩碎乾坤的大帝之威的至高拳光,倾尽了全力,大量的人族和天庭气运如汹涌澎湃却又失控外流的江水,自身的道法之力也仿若燃烧殆尽的熊熊烈火,急剧消耗。
而趁此虚弱之际,邪帝和大道之眸的意志瞬间对他体内那道岌岌可危的堤坝发起了最为猛烈的冲击。
邪帝之声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的阴森诅咒,在李天元的意识空间内轰然响起:“轩辕,你太托大了,竟然在扼制我们的同时去对付六位大帝。”
伴随着这声音,丝丝缕缕仿若实质化的黑气,如同夺命的幽灵,迅速在他周身萦绕、盘旋,试图钻进他身体的每一处缝隙,腐蚀他的灵魂。
大道之眸虽未言语,却以更为凌厉的手段发动攻击。亿万道秩序之链仿若由上苍抛下的天罚神索,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密密麻麻地垂下,从四面八方侵蚀李天元的身体。
那眸子,宛如一颗孕育着无尽毁灭之力的蓝色星辰,突然绽放出无量劫光。
每一道光芒都似能穿透宇宙壁垒,直直刺向李天元的意识核心,意图将他的意志彻底碾碎,把他的身躯化作任由操控的傀儡,这场灵魂与意志的交锋,恰似末日之战在他体内打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李天元的意念仿若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穿梭回那神秘莫测的意识空间。
他双眸之中的重瞳,此刻仿若两口幽寒深邃的古井,冷冽的眸光闪烁,丝丝淡漠的冷念从中源源不断地散发而出,仿佛能将这意识空间都瞬间冰封。
然而,还未等他站稳脚跟,一片汹涌如黑色汪洋的邪魔气海与一片湛蓝澄澈却蕴含无尽压迫力的秩序之海,仿若两座轰然崩塌的大山,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两侧疯狂地挤压过来。
这两大股力量碰撞交织之处,便是李天元的意识空间,此刻这里仿若被卷入了宇宙黑洞的核心,空间扭曲变形,混沌不堪,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似乎下一刻整个空间就要在这恐怖的压力下,炸成无数碎片,消散于虚无之中。
那股从灵魂深处撕裂开来的剧痛,仿若亿万根烧红的钢针齐齐扎入脑髓,饶是李天元这般坚毅如铁的人物,额头之上也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这虚幻却又真实无比的意识空间里,溅起丝丝痛苦的涟漪。
若说先前的他仿若那高坐云端、掌控万有的人皇,周身环绕着人族与天庭气运,举手投足间便能让星河颤抖,处于绝对的强势,此刻失去了那磅礴气运佐助的他,在这两道穷凶极恶的意志联手围攻之下,却似是狂风暴雨中一片飘零的落叶,渺小而无助,陷入了绝对的弱势。
他此刻的意志,恰如茫茫大海上风雨交加时飘摇的一叶孤舟,滔天的巨浪一次次将它高高抛起,又狠狠砸下,仿若随时都会被汹涌的波涛吞没,彻底倾覆,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即便身处如此绝境,李天元的眼神却仿若被定格在了最初的瞬间,没有变动哪怕一丝一毫,依旧深邃而冷峻,如同北极之地凝固的冰面,除了那能冻彻灵魂的寒冷外,唯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漠然,仿佛世间一切变故都难以在他心底掀起波澜。
对于这两个曾经的手下败将,李天元仿若看待蝼蚁一般,根本不屑与其多费口舌。
在他心中,相较于与洪荒六圣那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巅峰对决,眼前这两道不过是残魂断念拼凑起来的意志,实在是不足为惧。
就好似孩童手中挥舞的玩具剑,看似张牙舞爪,实则绵软无力,不过是需要多耗费些时日,便能如消化普通食物一般彻底将其吞噬、融合,化为自身的养分。
邪帝意志和大道之眸也敏锐地注意到了李天元这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玄机的变化,他们心中警铃大作,往昔与李天元交锋时那些惨痛败北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们太清楚这个男人的可怕了,知晓他无论陷入何种绝境,哪怕看似柔弱不堪,毫无还手之力,实则都仿若隐匿在黑暗中的绝世凶兽,怀揣着足以顷刻间翻盘、扭转乾坤的底牌。
所以,此刻即便他们看似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却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仿若两只受惊的野兽,龇牙咧嘴,拼尽全力调动起每一丝力量,化作更为凌厉的攻势,妄图在李天元祭出那神秘底牌之前,彻底占据他的身体,摧毁他那如钢铁般坚硬的意志,以求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
时光仿若指尖流沙,荏苒而逝,日月恰似飞驰的流星,穿梭于浩瀚苍穹,转瞬之间,便这般平静地度过了悠悠万年之久。
在那遥远神秘、仿若被世界遗忘角落的宇宙边荒之外,曾是一片混沌无序的混乱之地,此刻却全然换了一番模样。
那处由山河社稷图以及补天石两大神器残骸奇迹般孕育而生的小世界,仿若一棵在绝境中顽强扎根、茁壮成长的神树,随着时间的沉淀,愈发显得牢固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