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元确实与女娲达成了约定,大手一挥,赐予了九天玄女看似宽泛却实则有限的自由,允诺她可在上苍大世界随心游历、任意活动。
那诏令下达之初,九天玄女心头也曾泛起一丝希冀的涟漪,仿若困于樊笼许久的飞鸟,望见了笼门乍开的一丝曙光,憧憬着能带着一双幼子奔赴山川湖海,觅一方净土,躲开那权谋纷争的血雨腥风,护孩子平安长大。
然而,现实却如一盆冷水,无情浇灭了这缕微弱希望。
她很快便认清这自由的虚妄,索性也懒得再去折腾奔波。
只因她深知,自已无论行至何处,背后仿若都拖着一条甩不掉的沉重锁链。
释迦牟尼的一具化身宛如鬼魅,悄无声息却又寸步不离地紧紧跟随,那化身周身佛光隐匿,却难掩眼眸中时刻警惕的冷光,仿若一台不知疲倦的监视机器,精准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
更不消说还有那数以百万计的大唐军队,甲胄鲜亮,刀枪林立,行军时仿若钢铁洪流,气势汹汹,所过之处,大地都为之震颤。
他们看似呈护卫之势簇拥四周,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每一名士兵的目光皆如冰冷利箭,将她的行踪全方位锁定,密不透风的监视网铺天盖地,让她毫无隐私可言。
思及此处,九天玄女满心无奈,只能长叹一声,打消了远走的念头。
她寻得一处幽静雅致、仿若世外桃源的庭院,决心暂且安定下来,为孩子撑起这一方狭小却安宁的避风港。
庭院内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清风拂过,花枝轻颤,似在低语安宁。
她每日伴着孩子的嬉笑玩闹,静守这短暂温馨,仿若掩耳盗铃般假装外界的危机并不存在。
可谁曾想,就在她心怀忐忑却又满心期许地决定扎根此处、不再漂泊的瞬间,变故陡生。
仿若触发了某种隐秘机关,数以万道的阵痕刹那间在这片天地间灼灼亮起,光芒交错纵横,如一张骤然收紧的巨型光网,将庭院周遭牢牢封禁。
与此同时,那原本浩荡行军、气势磅礴的百万大唐军队仿若训练有素的蚁群,迅速化整为零,融入市井街巷,眨眼间便成立了这座庭院所在的城池。
士卒们摇身一变,成了贩夫走卒、守城卫士,看似各司其职,实则暗哨密布,城中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监视的肃杀气息。
释迦牟尼的那道化身更是毫无避讳,直接在庭院外不远处择地结庐而居。
简陋茅屋挡不住他那锐利如鹰的视线,日夜不眠不休,死死盯着庭院内的动静,孩子的每一声啼哭、九天玄女的每一次蹙眉,皆被精准捕捉,化作情报飞速传至幕后之人手中。
九天玄女目睹这一幕,彼时只觉脑袋嗡鸣,满心错愕,呆立当场,半晌才缓过神来,心底暗忖:好家伙,原来这陷阱早早便挖好了,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乖乖入局呢。
她环顾四周,自嘲一笑,如今这般境地,确是比那暗无天日、阴森孤寂的宫殿囚笼多了几分烟火气,环境看似舒心些许,可本质又有何区别?
自已与孩子依旧如提线木偶,身边的一切,从一草一木到往来行人,无一不被大唐的势力、被李天元那只无形却强而有力的大手牢牢操控,挣脱无望,未来仿若被浓稠黑暗重重笼罩,难见一丝曙光。
……
在这方仿若世外桃源般静谧典雅的庭院之中,四周粉墙黛瓦,错落有致,飞檐翘角宛如灵动欲飞的燕尾,于日光下投下古朴的剪影。
庭院地面由细腻温润的青石板铺就,缝隙间偶有几缕顽强的嫩草探出脑袋,与周边烂漫绽放的繁花相映成趣。
五彩斑斓的花朵层层叠叠,肆意舒展着娇柔的花瓣,微风拂过,花朵轻颤,似在浅笑低语,散发出的馥郁芬芳交织缠绵,将整个庭院氤氲成一座梦幻香阁。
几株苍劲古木拔地而起,枝叶繁茂如华盖,投下大片清凉绿荫,斑驳光影在地面跳跃闪烁,宛如灵动的精灵。
此刻,两个小孩恰似两只脱缰且活力满溢的幼兽,在这花草繁茂的仙境中无拘无束地嬉笑追逐。
男孩仿若一阵风驰电掣的小旋风,眼眸亮晶晶的,闪烁着灵动狡黠与顽皮倔强,奔跑时故意弄出极大动静,将途经的花草茎叶搅得沙沙作响,仿若奏响一曲欢快的自然乐章。
他时而出其不意地转身,朝身后的女孩做个鬼脸,引得女孩佯装嗔怒,加快脚步追赶。
女孩则恰似灵动娇俏的花仙子,一头乌发编成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脖颈间,随着她的跑动俏皮地晃悠。
她身着的粉色罗裙如天边云霞,轻盈飘拂,裙角飞扬时仿若翩跹的蝶翼。
每一次轻盈跳跃去捕捉男孩的身影,都仿若蜻蜓点水般优雅,偶尔驻足轻嗅那馥郁花香,小脸瞬间满是陶醉,仿若被花蜜甜醉了心尖,旋即又被男孩的呼喊拉回追逐游戏,银铃般的笑声便再度在庭院上空此起彼伏地响起,清脆婉转,震落了草尖上晶莹剔透、摇摇欲坠的露珠,那露珠滚落,洇湿一小片泥土,似是这片欢乐天地无声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