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纂紧袖口,身子微微颤抖,墨雪瞳整个人仿佛掉进幽深的陷阱里,身子连心都在往下坠,却一直没有底……
父亲是意思,是娘亲自己要死的?
“父亲,为什么?”不再逃避,灯光下幽深的眸子直视欲躲开她逼视的墨化文,眼角悲切伤感却坚持,娘的事她无论如何都要弄个清楚,娘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多事情牵扯上娘就诡异莫名。
辅国公府里那个败落的院子,娘亲突然辞世……
“瞳儿,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太多……若是能让你知道……你娘亲和我早跟你说了……”墨化文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话己出口,那些话他怎么能跟女儿说,这些事不知道女儿才会幸福,这是他当年答应洛霞的。
无论如何都不要把瞳儿拉扯进那样的漩涡中,过去的终究己过去,再追往昔又有何用。
“父亲……”墨雪瞳还想说话。
“瞳儿,天色己晚,你先回去吧,身子不好多休息。”墨化文不待墨雪瞳多说,站起身朝外面道:“墨玉,墨叶进来扶小姐回去。”说完也不顾墨雪瞳满脸泪水的站在那里,转身往里屋走进,脚步踉跄,竟是仓皇而逃。
“父亲,父亲……”
墨雪瞳眸含悲色,眼泪一串串往下落……
见她如此悲伤,身子瑟瑟摇摇欲坠,墨玉忙上前扶住她,劝解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老爷现在要休息了,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
她们刚才一直守在外面,虽然隔着远,隐隐的还是听到了些。
是什么原因让父亲对娘亲的死,忌惮如此!
悲意涌上,心底压抑着的疼楚瞬间爆发出来,拿起手边的酒壶,不管不顾的就往嘴里倒,墨叶墨玉想抢她手中的酒壶,又怕伤了她的手,待得抢下来,半壶酒己下了肚,酒壶“当啷”一声落地,在地上滚了两滚,落在角落里。
身子蓦的软了下来,墨叶反应快,一把拉住。
“小姐,小姐,您还好吗?”
“没事,原来这酒还挺好喝的……我还要。”墨雪瞳强撑着站住,大脑里一片模糊,却莫名的觉得心里轻松了几分,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这酒还有这功效,伸手摇了摇黑玉拉住她的手。
“小姐,不能再喝了,您己经醉了!”墨玉劝道。
“我醉了?怎么可能……我没醉,墨玉,我还要,醉了可真好,不再难过,也不那么伤心了……”墨雪瞳笑的如花般灿烂的脸上忽然又滑落了两道泪痕。
“把瞳儿带回去,好好照顾,让厨房里给她送解酒汤。”里屋的墨化文轻叹一声道,他的手里一直纂紧那封被洛霞泪水打湿的信,再一次坚定自己的心,洛霞的信中一再叮嘱,当年的事不必理会,瞳儿只是自己的女儿,谁也不能伤害她。
等看到两个丫环半扶半抱的把墨雪瞳带回去后,墨化文才重新回到外面,早有小厮过来收拾桌子,坐定在书案前,一遍遍的看着洛霞留下的那封信,墨化文眼角不自觉的溢出泪水,遥想当年第一次惊鸿一瞥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时,自己的心就己经失落。
初闻辅国公府竟然同意把他们府里的嫡长女下嫁给自己,自己当时是如何的欣喜,激动,他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何德何能可以求娶她为妻,以为此生有了她,再无何求,只是何曾想到,如今天竟然阴阳相……
洛霞终究没有逃过命运的作弄,瞳儿再不可以深入其中,不能成为任何人的棋子,这是洛霞对他全部的祈求,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只希望她过的平安幸福就可以了,其他的全不重要。
把信收起来,藏在书桌的一个暗角,里面还有一张画,拿出来展开,里面巧笑温柔的女子仿佛要走画中走出来一般……
墨化文的手指缓缓抚上画中女子的脸,脑海里陷入沉思,眼角不自觉的透出些笑意……
“表哥,表哥,大年三十的,我做了几个菜,跟表哥一起吃可好。”门口灯光处,站了一个娇俏的身影,笑容如花般绽放,那件衣裳交叠着红花,正如当日初见,让他瞬间有种仿佛画中人走下来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抬眼,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