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一愣,这母子俩到底是要闹哪样?互相询问对方的行程吗?他连忙开口道,“我不过就是一个书童,怎么敢过问长公主的行踪呢?”
“那你说如何让母亲答应我,解除我的禁令呢?”殷一寒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这张脸太具迷惑性了,特别是他那一双水汪汪的猫儿眼,看起人来就像是在对你撒娇,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小乙心思一动,这长相跟他父亲也不太一样,和他母亲更不像了,倒不知道是随了谁,他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道,“公子不如投其所好,长公主舒心快意了,也许就会答应您的请求了呢。”
“哦?那我母亲喜欢什么呢?”殷一寒猛然发现,在他所有的童年记忆里,他和母亲如此的疏远,连彼此的喜好都不知晓。
小时候他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想让母亲抱他起来,可是长公主仪态端方,稳稳的坐在那儿,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自己站起来,还是父亲看到了他这个样子,上前将他抱起,拍了拍他脏兮兮的衣摆,告诉他不要再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后来他跌倒了,受了委屈也没有再叫痛,自己默默的站了起来,而他母亲与他擦肩而过,一个眼神也没有关注他,仿佛他只是个空气,不是她的儿子。
人人都羡慕他是长公主唯一的独子,可只有他知道,他过的或许连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还不如,至少长公主还会问侍女是否婚配,而他却得不到一句关心。
有时候,无爱家庭也是一种很残忍的刑罚,家庭的冷暴力对孩子来说比孤儿更可怕,他就是在这样战战兢兢的环境下长大。
小乙其实也猜不透长公主的心思,她总是喜怒无常,相比于信德王来说,她除了不会杀人,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长公主最喜欢右相,”小乙最终说出了一个万分肯定的答案,凭他的火眼金睛,他能看出来圣延长公主对右相的占有欲何其强烈,右相身边除了她一个,可再没有其他人了。
殷一寒扯了扯嘴角,所以需要搬出父亲这个救兵吗?可他觉得父亲对母亲言听计从,估计也不会替他求情,况且这件事又不能告诉父亲,真是让他难以言喻。
“你这话还不如不说,”殷一寒哼了一声,用力的踢了一下桌子。
桌子晃动,墨汁也被摇晃出来,溅了小乙一身,他有苦不敢言,只能用手擦着身上的墨汁,结果越抹越黑,瞬间变成了一个黑人。
殷一寒看到他这个样子,又乐呵起来,一扫刚才之前的阴郁,却只听门外有咳嗽的声音响起,他立马正襟危坐,装作看书的样子。
房门被打开,长公主缓缓走进来,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一圈,在书童身上打量片刻,脸上也没有笑意,反而冷冷的问道,“你这个书童就是这么陪主子的,如果再做不好,本宫就将你换掉。”
书童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讨饶,“长公主,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寒儿说,”长公主不再看他一眼,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殷一寒对上他的目光,立马瑟缩了一下,就像是受了刺激的猫儿,立马竖起了浑身的刺,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母亲。
“本以为你会在书房好好静思己过,用功读书,可你还是让本宫失望,你这个样子确实不如你那个兄长,怪不得你父亲念念不忘他和他的母亲,你如果真把母亲放在心上,就好好给我长长脸,不要丢了皇家的颜面。”
殷一寒的喉咙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好心情顿时消失,一瞬间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为什么母亲不能像别的人家的母亲一样心疼心疼他,为什么她一直摆着公主的架子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话,为什么不喜欢他还要将他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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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终,他将这些心思压下去,只诺诺的说道,“请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用功的。”
长公主走近了一些,将他凌乱的衣冠整理好,淡淡说道,“你是我的儿子,出门一定要注意形象,禁足的事就放到一边,这些日子对你过于严厉了,你父亲说的对,对你要松弛有度,不可太过急于求成。”
殷一寒一愣,原来是父亲知道他被禁足的事情,替他说情了,果然,还是父亲的威力更大一些。
“你不要怪母亲,我只是望子成龙,有时候用错了方法,你对本宫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圣延长公主说了这些温情的话。让殷一寒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应该觉得很开心,可为什么心底有淡淡的涩意。
梅府,梅润笙换上了那件春衫,在镜子前照了好久,还特意去了母亲处请安,母亲见他脸上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还诧异的问了句,“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
梅润笙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儿问道,“母亲可看出来今日我与平日有什么不同?”
梅夫人摇了摇头,她儿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注意外表了?
“你看我这衣裳,和家里绣娘的织工完全不一样,”梅润笙显摆的说道,“这可是丰阳亭主特意为我亲手缝制的,一针一线都体现她对我的心啊。”
梅夫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亭主送你的呀,你以往都是红裳,也没什么不同,看来是做的人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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