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终归还是醉了,兰枳给了小二赏钱让他把人送去了她名下的宅子,自己也回家去了。
到家后兰英还在等她,闻到她一身酒味狠狠骂了两句:“你一个姑娘家的在外头野到这个时辰才知道回来,还带了一身酒气,叫别人知道了,看你羞不羞。”
兰英说的还算好听的,实际若是别人知道了,兰枳的名声也就岌岌可危了。
兰枳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不对,忙卖乖讨好,最后兰英怜惜她哈切连天,让她去睡了。
收留江揽月的事情只有兰枳一个人知道,而后的日子她时常去看江揽月。
而江揽月犹如被抽了筋骨一样,辞去了太学院的职务,从意气风发的揽月公子变成了只知道喝酒的醉鬼。
他喝醉了也不发酒疯,只是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满身孤寂。
兰枳有时过来看他,开始也会劝几句,到后来不再管他。
江揽月也不是白住着她的房子,将全部家当一股脑给了兰枳,说是容他住个一年半载。
他那些家当买下三两个院子都绰绰有余,兰枳觉得他是想躲开有关云晓的一切。
自云晓和傅容珏大婚后,坊间许多二人甜蜜传闻。
他们夫妻两个正是新婚,蜜里调油。
金都城里有许多有意思的地方可游玩,这二人带着傅小宝几乎玩了个遍。
现如今,是个女子都羡慕云晓嫁了一个真心待她的好夫君。
兰枳想,江揽月应该听不得这些,索性任他颓废。
当然,她不认为江揽月就这么彻底堕落了,她相信终有一日,意气风发的揽月公子还会回来的,这一天不会太晚。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譬如兰枳好几天都没来看他,到让江揽月有些不适应了。
离云晓大婚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他的状况好了很多,只是偶尔想到曾经对云晓的种种悦爱,到底还是难以释怀。
“江揽月。”
忽然听到兰枳的声音,江揽月眉梢一喜,回头望去,却见兰枳面容憔悴,双目具是疲惫之色。
“你这是怎么了?”
兰枳眉心皱着:“我此番是来与你告别的。”
江揽月愣住:“告别?你要去哪?”
“蛮夷来犯,已掠夺我云上三座城池,边境百姓流离失所,皇帝下旨要我兰家重回边关镇守。”
兰枳是家眷本可以留在金都,可她自幼在边关长大,那得山河林土与她皆有情意,那儿的百姓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想回去,保护边关的百姓。
江揽月闻言低眉没说话。
兰枳又道:“我表兄被封为镇关大元帅,此行一同前往,你……怎么想?”
江揽月听得傅容珏也要去打仗,眉头猛的皱成一团:“他去边关,云晓怎么办?”
“皇帝多疑,我母亲同姑姑姑父还有表嫂,小宝,是不能离开金都半步的,我能去还是自己去求得圣旨。”
“你……”江揽月听她说起自求圣旨前往边关,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去边关。”兰枳笑了,其实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她一个姑娘家跑去边关和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做什么。
且不说有伤清誉,到底危机四伏。
她笑着看向江揽月:“你和表兄都悦爱云晓果然都是眼光极好的。”
她低眸:“所有人都不懂我,连我父母兄长也都再三劝阻,唯有云晓,知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