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荆大喜,这几个月来他做梦都想杀了叶衾寒,此时终于要梦想成真了。长剑作刀,朝着叶衾寒右臂斜劈过去。先断其臂,再斩其肢。在徐荆眼里,没了四肢的叶衾寒,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武器,本就是无情之物。叶衾寒看徐荆的剑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他知道这条弧线的终点很快会溅起一团血雾,自己的血马上就要飘洒飞扬。在阳光下,血雾喷散是美丽的;在夜色下,它是妖娆的;但在人心里,它是恐怖的;因为这团血雾代表了非死即伤,代表了不详。
即便是不详,叶衾寒也不愿去躲。他要是闪身避开,徐荆剑上的血就会是柳依依和谢飞燕的。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的自我牺牲,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叶衾寒毫无惧色,他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待徐荆的利刃砍掉自己右臂的瞬间,攻其不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徐荆杀掉。以一条臂膀换两条命,叶衾寒觉得很值。
柳依依和谢飞燕都闭着眼睛不愿去看,于她们而言,再残忍不过,但骨骼断裂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利刃在离叶衾寒肩膀两寸处停下,再也不能向前分毫。因为握剑人已经死了,徐荆的咽喉处镶嵌着一只白色陶瓷酒杯。掷杯杀人,一招毙命,可见掷杯者内功之高,投掷手法之准。徐荆双目圆睁,脸上兀自带着得意之色。他至死也不相信这个时候,自己会被人杀死。
叶衾寒离开会友殿后,宴席也很快结束,陈少冲寻不见叶衾寒等人,担心吕名桀余孽未清。当下怀揣了几只酒杯,紧急情况下以作暗器,不想回到南峰正好看到徐荆要对叶衾寒不利。
陈少冲为叶衾寒解开束缚,又将柳依依和谢飞燕的穴道解开,望了一眼徐荆的死尸道:“想不到我二十多年来动手杀的第一人竟是在你娘的墓前。”
“这二十年来,你真的是寸步不离守在这里吗?”叶衾寒凝望着自己母亲的墓。
“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诛杀吕名桀,以至于连清理这些杂草都没时间。”陈少冲看着荒芜的坟墓,面露尴尬。“那么多年,这里都是由我一个人来打理,换做别人我也不放心,这几天可委屈了你娘了。”
“那我爹呢?”几个月前,叶衾寒第一次来华山,临走之前嘱咐了陈少冲,让其代自己为叶子胜立碑。
“你临走留下话后,我就去给华山派交涉,整个华山派都一致反对,我怕真立碑后也会遭到破坏,所以就只得作罢。”陈少冲略显为难。
远处火光蹿腾,如一条火龙在空中张牙舞爪,火势起于华山东峰。东峰火龙燃起后不久,远方又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几条火龙。
“那是华山的烽火,燃起后会迅速传遍华山派的势力范围。”陈少冲面有忧虑。“看来青芜遇到难题了。”
议事厅内,氛围压抑。张青芜同褚礼鞍和李志祥,以及征战长老三人围着一张大的桌子,上面铺展着华山派属地图,几人面色凝重。
“贺乌兰率领塞外五万兵马,正攻打华山派北面边界。”张青芜看陈少冲和叶衾寒来到,面有喜色。
褚礼鞍骂道:“这群乌合之众,一定是看我派十万主力都回到华山,所以想趁机蚕食我派领地。”
陈少冲扫了一眼地图:“守城的有多少人?”
“不到一万。”
白鹤轩指了指地图道:“北面边界离此两千里,即便现在率兵马不停蹄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贺乌兰一定得到了武当和少林的支持,否则借给她八个胆子也不敢这样。”褚礼鞍越想越怒,顺便把武当和少林的掌门人骂了个遍。
“褚长老,与其在这里骂街,倒不如多想想办法该怎么办。”温弘毅听不下去打断了褚礼鞍。
褚礼鞍要待驳斥,被张青芜满抢先道:“北面边界被攻破后,贺乌兰能得三镇,此三镇乃我华山派北面屏障。贺乌兰若以此为跳板,直入华山派腹地易如反掌,若武当和少林真的就中取事,那我华山派就有灭派的危险。”
叶衾寒看着众人各个满怀忧虑的脸,心中欢喜。他自己也承认在幸灾乐祸,此时的叶衾寒,仍在怀疑张一鸣的死与张青芜有着莫大的关联,只是苦于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