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浑身舒坦。看样昨晚的清酒确实是正宗的,假酒可是会在宿醉后头痛的……
起床后,拉开床,五月的风有点咸,嗯?附近有海?
兴奋的爬起来,咚咚咚的跑出去,然后看见张扬正在客厅一边的榻榻米上坐着看书。
“嗯?怎么了?”他见我跑出来时,以为我受了惊吓的赶紧站起来问。
“这附近有海?”我问。
“日本就是个岛,四周都是海!哈哈,不过,想看海也得吃了饭再看。”他说着拉开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不一会,一个大妈端着饭菜进来了。
放到小桌上后,他便喊我去洗漱。
洗漱完毕时,菜饭的已经在门口处的那张小长桌前摆好,我俩便对坐在榻榻米上开始吃。
“你怎么不问问我跟孙氏家族的事情?”我吃着饭问。
“孙氏家族我很了解的,还用问吗?”
“那你怎么也不问我?”我没有再去吃菜,将筷子握在手中问。
他吃了口饭团,一边嚼着一边看着我,咽下去后笑着说:“你呀……嗯~”他拿着筷子一指我身后的那面墙,示意我去看……
昨天来的时候,我醉眼朦胧的没细看;刚才又慌慌张张的想出,也没来得及看自己的那些照片;这会,回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照片都是我近些日子在世界各地参加时装节时的照片,甚至还有CARE老师给我拍的独版写真。
“这个你都有……”我爬过去,拿起了最近刚刚举行完的东京时装节的照片说。
“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是顾老的女儿,然后现在还是帝都夜场的老大,我都知道……”他说。
我当时就想问他是否知道我还生过孩子。
可是,他不可能知道。因为当时他走的时候,正好是我跟孙明杰认识不长时间,孙明杰刚刚救我的时候。那时候就骗他说孩子没有了,这会怎么还能说有?
“你还知道什么?”我回到小桌前问。
“而且,我也知道我的生父不是乌鸦。”他说。
“孙明杰对你说过的吗?”我问。
“对,他还告诉我,你安排了人保护闫红珍,并且给她接受治疗,这点我没想到。很感谢你。”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眼圈有点泛红。
我知道,他是思念自己生母的。而离开闫红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因为如果不是我,闫红珍会一直对他好,那种好是所有母亲能对孩子的好里最最厉害的一种。
毕竟,闫红珍离开了陆辰生那么多年,那种全力以赴般的弥补,让那段时间的陆辰生像是个孩子。而此刻离开妈妈的怀抱,独自一人来到日本后,回忆过往,眼前的陆辰生已经太成熟太成熟了……
“你是因为我而跑到日本来的,而我救闫红珍也只是因为你,我们谁都没有欠谁,只是彼此给彼此时间,彼此给彼此照顾而已。”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你不了解我的心情。很多深夜里我会想起我生母闫红珍的样子,慈善、友好、甚至美丽。可是,当我想起她……想起她对你和你母亲所做过的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心中再没有一个母亲的形象了……杀人,轮奸,利用,胁迫,等等等等……那些事情浮上来的时候,她的面容就开始扭曲、狰狞!然后再也没有了母亲的样子……”
“但你还是会想她,对吗?”我说。
“对,会想。也会想陆闻天。其实,现在陆闻天应该更自责吧?为了他跟你生母苏果果的爱,他反感和冷漠了我二十多年,最后发现我竟然是他亲生的,呵呵……多么反讽?难道不是亲生的孩子就不能当成自己儿子来养吗?假如我是他,我不会这么对自己的孩子,我不会管是不是亲生的,我都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他目光冷清的捏着饭团,视线飘向门外,幽幽的说:“我对那种冷淡的父爱,太深刻太深刻了……”
我端起精致的陶瓷水杯,佯装喝水的时候,透过杯面,看着此刻目光深邃了很多的他;他刚才的那些话在耳边一直回想,他说:‘他不会管是不是亲生的,都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这句话此刻对我来说,就像是毒药……
无法抵抗的一种爱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