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回去?”
许知秋问着,语气中已是带着些火气。
既做下如此大逆佛心人伦,罪孽无边的恶事来。
到最后,居然想回家?
当真是怯懦可耻。
且不论是不是出家人,哪怕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挺起胸膛面对才是正理。
躲……躲能躲到哪儿去呢?
就算躲到了天涯海角,心里那关过得去么?
普智脸上死气沉沉,偏偏双颊赤红如血,委实古怪可怖的样子。
他呵呵一阵惨笑:
“事已至此,老衲还有不到两日可活,我要赶回去和主持师兄交代清楚。至于那草庙村……”
“请小友成全老衲吧,我也实在没那份勇气了。”
普智说着一脸痛苦,双手合十。
一世功德修行,尽付流水,更遑论连累诸多无辜之人,如此罪孽深重,几令他痛彻心扉。
“日后若有缘法,让那孩子……让那孩子来天音寺找到我的遗蜕,任他油煎火焚也好,粗骨攘灰也罢,寥做补偿之万一吧。”
许知秋一脸复杂,并没有对普智强制做什么事。
毕竟相识一场,此时面对他最后的请求,又怎好拒绝?
“如果你执意的话……那我就带你回去。”
。。。。。。。。。。。。
于是,许知秋背着老和尚,脚踏紫芒刃,向西而去。
因为本就身受重伤,油尽灯枯的缘故,老和尚虚弱不堪,一日里大半日都在他背上浑浑噩噩的睡着。
偶有清醒的时候,整个人也神神叨叨的,嘴里啰嗦得紧。
比如——
“小友,虞地时我记着你得了那柄业火重剑,不妨用那红莲火来烧老衲一烧,也好让老衲心里好受些么。”
“没带,落家了。”
“小友,你一身法门也是出自道家吧?要不老衲用大梵般若跟你交换如何?你成全了老衲这个愿望吧!”
“你个老登不长记性是不?”
许知秋对着老和尚颇为齿冷。
都到这时候了还惦记长生那点破事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