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他,这一别,不知下一次会在何时,又或者就没有下次。
“男朋友?”女人问。
言北一怔,苦涩地点点头:“嗯。”
就当是吧,要不然该是什么,她能给的都给他了,除了这幅躯体不能留。
“姑娘,看你这么难过,一定很爱他吧?”女人嗓音里夹着浓重的哭腔,她抚摸着那孩子的脑袋,“如果爱,一定要说出来,别像他爸妈,整天吵吵闹闹,到死也要纠缠不休,到最后,也没好好说一句。”
言北愕然抬头,看着那孩子在外婆的怀里睡去。
女人告诉言北,她的女儿和女婿,是这场泥石流灾害的遇难者,两人原本爱的死去活来,可婚后男人嗜赌成性,整天不着家,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就在女人决定再给男人一次机会的时候,两人约好去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许在那个地方,能重拾他们的爱情,可造化弄人,上天也不曾怜悯他们……
外婆决定,就把他们葬在爱情开始的地方,也许,下辈子,他们还能再遇见。
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回到北屏老家,而那个孩子,会永远记着,爸爸妈妈去了一个很美很远的地方……
火车一路往北,她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过往的风景,内心久久不能平。
——如果爱,一定要说出来。
突然间,想他的吻,想他的笑,想他怀里的温度……
奔波一路,身子累得快散架了。
回到大院,已是下午三点,她拖着行李箱往楼上去,还想着,给刘云大大的惊喜,可开门,却没看到人影,连小黄也不见。
她搁下行李,伸着懒腰往沙发上去,昨晚被折腾得够呛,在火车上又听了那个故事,困意全无,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回到家,自是温暖,但所有的疲惫一跃而起,她倚着沙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老言在学校门口跟她挥手,她欢快地跑过去,可一瞬就不见了老言,她站在那儿,急得哭起来。
手忽然被一股温热笼上,她抬眸,是那个少年:“走,我们回家。”
画面一转,她在一片树林里穿梭,耳畔是树叶哗哗作响,她仰头望去,皎月悬空,繁星璀璨。
“嘭……”一声巨响,她回头,他竟倒在一滩血泊之中。
她睁开眼,双眸扫过这间熟悉的屋子。
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闭上眼,深呼吸,胸口隐隐作痛。
“北北。”亲切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刘云俯身看着满头大汗的她,紧张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哎哟,这是做噩梦了吧。”
“妈,”她一头扑进刘云的怀里,搂着她的腰,让她动惮不得。
“多大的人啦,才几天不见,就这样,羞不羞啊。”刘云嘴里说得嫌弃,手上一直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
“跟妈说说做什么梦了,看把你吓得一头的汗。”
“梦见我爸,他到学校接我,还是老样子,我过去,他就躲了,不过这次,他跟我挥手了,笑的还特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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