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沉默了片刻,“你确定?”
“说吧。”耿继彬淡淡,甚至有些不屑。
其实,从来,他都是看不起海芋的这帮子穷朋友的吧。
既然如此,千寻也也不必给他面子。她在他的面前站得笔直,目光虽然愤怒却是不卑不亢,似要将他看穿。
“我知道,作为一个外人,本没有立场去评价你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情。只是耿先生似乎忘了当年亲自许下的诺言,并没有珍惜你们的婚姻。你的条件是不错,年轻有为,豪门世家,出手阔绰,不缺漂亮的女人向你投怀送抱,给你暖床,讨你欢心。你既然没有心思维护你们的婚姻,当年就不该娶海芋进门。你轻轻松松将离婚说出口,毫无责任地伤害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我原以为你会与别的男人有所不同,但你让我很失望,更让海芋失望。你可以跟她离婚,也可以任由你的母亲污辱她,将她扫地出门,我会让她搬来和我同住,绝不会让她无家可归,但是……”
千寻顿了顿,一腔怒火直冲胸口,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和理智,只是在寒风里,慢慢握紧了一双气愤得颤抖的冰冷的手。
她是真的很想一拳揍上眼前这张脸,将他打个鼻青脸肿也不能解恨。
“但是,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女人,那么纯粹地爱着你。或许你流连花丛惯了,对于爱情这种东西,早就嗤之以鼻,觉得这种东西既虚无又矫情,而海芋不过是借着爱情之名,觊觎你耿家富太太的生活,那么,如果是这样,我对你真的无话可说。你肆意践踏着一个女人的真心,以后也绝不会收获比她更真的心。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的珍贵,失去她,将是你一辈子的损失。再见。”
千寻非常利落地转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三寸高跟鞋击打在地面发出清冷而急促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一干人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耿继彬的脸色阴沉沉地自然是十分地难看。
“她是谁?”忽然有人打破沉寂,低醇的声音,隐隐带着威严,不容人抗拒。
那是站在背光里的一个男人,暗色隐匿了他的容貌,却依旧掩藏不住他的强大气场。
耿继彬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长相俊逸,身形挺拔,在洛市也有些呼风唤雨的本事,但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似乎捏着谨慎,在回答上也不敢怠慢,“是海芋的一个朋友,叫温千寻,平时泼辣得紧。”
“温千寻……”男人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模样,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走去,风卷起的他的风衣扬起了衣角。
耿继彬怔了怔,虽然对于刚才的突发状况大为恼火,但到底是在商场里摸爬打滚的人,很快恢复镇定,大步追了上去,“纪总,关于我们所提的项目,能不能请您再考虑一下,耿氏很有诚意邀请您的投资。”
边上的人神色也很快紧张起来,提着耳朵,似乎都在等待这位纪总的答复。
那人的手指扶在车门上,颇有节奏地轻点了几下,看不出什么表情,却悬着一众人的心脏。
“耿总,我看你还是先处理好家务事再来谈这个问题比较好。”
说罢,他便侧身上了车,姿态优雅而疏离,墨绿玻璃隐匿了他的脸庞。
车子很快扬长而去,融入茫茫夜色里。
耿继彬一脸悻色却不得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