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楠叫起来,“君阳哥,你看那,好美啊。”
“嗯,是很美。”这样的夜,让他忽然想多年前那个失明的年夜,为了照顾他,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回家跟父母团圆。
他们那附近的租客在年前陆陆续续地都回了老家,除夕那晚除了远处传来的爆竹和烟火声,小院子里显得特别的冷清。为了不让他觉得孤独,她将那台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电视机打开,放着热闹的节目的。她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跟他讲笑话,她说饺子里包了个硬币哦,等会吃的时候可要小心,别磕破了牙齿。
她又说,只有一个哦,看谁运气好中头彩。
结果,吃到硬币的是他,她拍手说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他知道她是安慰他的,那包着硬币的饺子也一定是她事先做了记号放在他碗里的。小丫头鬼主意多着呢,可是心里觉得温暖。
那个除夕夜,虽然看不见,可是一辈子都记得。
纪君阳侧过头看着肖雅楠慢慢往下垂的眼皮,嘴角冷冷一翘,拉起她的手,“回房吧,外面挺冷。”
“嗯,好。”她好像也有点困了,他手心的温度,很暖和,她一定会紧紧地握着一辈子,不会被别的女人抢去。
到了房间里,他松开手,“我去洗个澡。”
肖雅楠滚进被子里,一脸的红,被子里有他清爽的气息,枕头上有根短短的发丝,她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像山涧里的泉水叮咚。他挺拔的身躯在磨砂玻璃上映出淡淡的影子,这个男人,今晚就要属于她,将彻底地属于她。温千寻,你跟我抢,只会自取其辱,最终的胜利者还是我。
纪君阳算着时间走出浴室,如他所料,床上的女人已经沉沉睡去,那唇角边上还带着一丝来不及收起的快意的笑。
他只是在酒里加了点药而已,她会的把戏,他亦会,只不过做得比她更完美而已。
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忽然让他觉得陌生,雅楠,你一定瞒着我很多事吧。
肖雅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纪君阳正坐在床边,衣冠整齐地对她笑,“早啊,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会,没想到这么早就醒来了。”
她红着脸,却想不起昨晚他洗澡后发生的事,好像在等他的时候睡着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肖雅楠一阵懊恼,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她本是多疑的人,自然会想到睡前的喝的酒是否有问题。纪君阳的转变,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可转得太快,终究觉得心里不安,她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他同意结婚,却并不意味着他就爱上了她。
不是所有结合在一起的男女都是因为相爱,特别是在他们这种圈子里,爱情更是廉价的商品,多少夫妻同床异梦。
他忽然转变心意,或许是对她多年等待的怜悯,又或者是,多年寻找失望后的心如死灰。无论哪种,她都无法甘心,一直觉得自己缺的就是他给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可能放手,她会紧紧地抓住,哪怕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酒没有经他的手,酒杯与酒都是她自己随手选的,不可能有问题的,一定是自己昨天太累了,她如此地安慰自己,看着他此刻温柔的笑,那点不确定的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