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干咳了两声,我转头看了一下两人。
若愚低头抽着烟,胖子则是两手叉在胯部,斜着脑袋看着天。
“咳咳……那个贫道自幼在北京白云观学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厚着脸皮吹牛了。
我这话一说,果然下面一帮村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袖手立在台上,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缓一点,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俨然一副高人做派。
这时一阵风刮过来,吹起道袍的下摆,我两只大腿晃在风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这小师傅怎么不穿裤子?”一个大嗓门的村姑摆过头问她的丈夫。
“你个败家娘们懂个屁!俺可听说了。这高人必须住破屋,穿破衣服。不过这不穿裤子的却是……”男人说着摇了摇脑袋。
“嘿,那就对了!”大嗓门妇女两手一拍:“穿得破的,都有那么大本事,这不穿裤子的,没准更厉害。”
我被下面一帮人说的面皮一阵燥热。照他们这么说,那传说中的张天师岂不要裸奔了不成?
“贫道之所以到你们大王庄,就是因为掐指一算,此地必会横生灾祸。这才及时赶来,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我心里急得要死,就是连电视上的台词都用上了。
想那些经典的鬼片,哪个不是死了人道士才姗姗来迟,还要痛心疾首的说什么:贫道来晚了一步。
果然,原本因为死了家人,又是伤心又是惶恐的村民,听我这么大包大揽的,都是安静了下来。
我心说有戏,只能顺着杆子往下吹:“为了早日驱除恶鬼,贫道这就要开坛做法,还请各位暂避一下,以免伤及无辜!”
王支书早就被一帮村民弄得头疼不已,这时也扯着嗓子,劝大伙儿赶紧离开。
村民们虽说有些不情愿,却都老老实实出了村委会的大院。
只是,让人头疼的是,这帮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就站在村委会的大门后面,不时探出脑袋,似乎在好奇我怎么做法。
吹牛这种事,我还算在行,但要真的做法,我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可恨胖子和若愚两个家伙赶鸭子上架,我这会儿心里把两人的祖宗不知问候了几百遍。
眼瞅着事情不对头,我只得回头向胖子使着眼色。
胖子满脸通红的冲我点头:“继续吹啊!”
“呃……”我一时语塞,只能继续拿起话筒,嘴里干咳了两声,手舞足蹈的叫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本师临坛,生人退避。下面这段经文,最忌在门外偷听,违者会法力罐耳,半身不遂!”
果然我这诅咒起了效果,外面的村民们纷纷抱头鼠窜,生怕我的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似得。
我将手里的话筒一丢,这一会的功夫,我这心里跟坐了过山车一般的,七上八下。
蹲在高台上面,我的后背都让冷汗浸透了。
回过头去,胖子看似一本正经的站着,脸上却是红扑扑一片,真像是那八月里的红富士。
“我说,你好端端的脸红什么?”我挠了挠脑袋,一脸纳闷的道。
“哈哈……”胖子捂着肚子,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这才明白,这家伙是憋着笑,而且憋得很辛苦。
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人怕我露馅,只能忍着不笑,现在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