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也顾不得和牧笙之间的争斗,只想赶紧去到弟弟身边
这时她的后背命脉都暴露在牧笙眼前,如果他想,只要及时出刀弦歌也会性命不保
可是牧笙没有,他看着渠亥倒在地上的尸体
思绪却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关外的大雪寒冷得足可以要人性命,那里和中原不同,常年极端的天气,朝廷管制有限,因此关外几乎成了所有恶人的净土,在那里狎玩娼妓的地方玩出人命的比比皆是,牧笙就出生在这样的地方
他的母亲是楼里最普通的一个娼妓,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了
她在陪客人时被玩弄至死,连尸体也不知被扔去了何处
年幼的牧笙或许因为五官长得俊美,老鸨像养只猫狗一样给些剩饭剩菜让他吃,他被楼里会被各种人使唤来,使唤去,老鸨说他长得好,长大也要他去陪客人,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渠亥那时刚刚做了一个大单,他杀了一支商旅抢了不少钱财,渠亥注意到弯腰擦地的牧笙
那时候牧笙还不叫牧笙,楼里的人都叫他‘杂种’‘野玩意’,但更多时候连个称呼都不会有
像逗弄猫狗一般嘬嘬的唤
那个高大的男人叫他:“小鬼头,要是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最想做什么”
牧笙丢下手里的抹布,漆黑一团的小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小孩说:“我想离开这里,做什么都可以”
渠亥或许觉得他有些意思,给了老鸨一笔钱买下了还只有几岁的孩子,给他起名:牧笙
那一天关外大雪横飞,但是那一天是牧笙久违的再次穿暖吃饱的一天
他看渠亥像看师父、看父亲、看这个世上最敬重的人,如果他不曾背着渠亥回到关外那座楼里去复仇,如果老鸨临死前没有跪下求饶,告诉他,其实将他母亲玩虐至死的人姓渠…
或许他会永远敬重这个人,也会一直忠诚于这个人
弦歌抱住弦夜,沈颜摸了许多止血的伤药给弦夜撒上,又把提气保命的药塞到他的嘴里,所有可以想到的方式她都做了
曾宝珍站在一旁无声的流着眼泪
谁也没有再去管那些山匪和牧笙,她们只关注此刻还不知有没有生命体征的弦夜
“这个给他吃,关外的秘药”
弦歌接住牧笙扔过来的药瓶,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沈颜速度更快取过药丸塞进弦夜嘴里,情况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她抬头看着牧笙,她们需要一个干净有热水的地方为弦夜治疗
牧笙对他们说:“跟我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牧笙真的对她们有恶意,现在直接动手一个都活不了,保住弦夜的命最要紧
一行人只能跟着牧笙走,牧笙将她们带到半山一座茅屋前,这里应该是山匪们平日放哨的地方,水和食物都齐全,沈颜将弦夜的衣服撕开,又在曾宝珍的帮助下给他缝合伤口,好在血已经止住,想来牧笙给的那颗药已经在起效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颜仔细给弦夜的伤口敷上一层药粉,只要弦夜今晚可以醒过来,那么就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牧笙把他们带到这里之后,人便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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